初路被七手八腳的抬進了後殿,太醫輪番進去診治。
薑家人都在,薑家老夫人等在外間,怎麼也沒想明白一向膽小怕事的薑錯竟然會有膽子給皇上擋刀。
薑錦和薑鈺都是心思縝密之人,他們也一直在懷疑推測薑錯究竟是什麼目的。
而且此前,皇上似乎還認得她?
不然也不會直接叫出她的名字。
薑鈺目光沉沉落入裡間,莫非……
“兄長,若二妹果真有此決心……”薑錦也似乎猜到他在想什麼,“也並非不是薑家之幸。”
“庶女入宮闈,恐怕還是多有不妥。但若有選秀,恐怕你,”薑鈺的目光落在這個自幼多病的妹妹身上,“必將入選。”
薑錯若是入宮,薑錦或許多了一分不入宮的機會。
薑鑠聽了半天,才明白他倆在說什麼,不得已震驚出聲“什麼啊?你說薑錯她要入……”宮?!!
“怎麼可能?”
薑鑠不信。
但薑錦和薑鈺誰都沒有答他。
皇上依然在前殿處理宮宴之事,作為六宮之主的皇後自然要負擔起看顧薑錯的職責。
看著來來回回進進出出的太醫,皇後心中也早已有此猜測。
她不信一個柔弱女子以身為君擋劍,不是為了入宮。
皇後心中早已有考量,但她麵上依然讓人捉摸不透。
到了後半夜,皇上才過來,估摸著是處理完了。
初路本來就沒什麼事,太醫們上了藥,仔細診治一番,便也都退去了,還都朝著皇後恭賀。
恭賀姑娘命大,劍傷並無大礙。
皇上打發走了薑家人,想著去探望一眼,卻被皇後溫柔攔下。
皇後給皇上摁著頭,聲音輕輕柔柔的,“皇上還是彆去打擾薑錯姑娘休息了,夜深了,她疼得睡了。”
“是嗎。”皇上也並沒強硬的要去看看。
皇後眼眸微轉,“今日太醫診治之時,臣妾也進去看了一眼。那薑家次女也真是可憐,不但心口上被刺了一劍,就連那肩上,也有未愈的舊傷……”
“肩上的傷朕知道,上次朕去念安寺遇險,也是她救了朕。”
皇上開口打斷了她。
“會不會太湊巧了?一個姑娘,短短半月之內,竟然救了聖上兩次。”
“朕已經命人審問刺客,但薑家忠勇,不會不忠於朕。”皇上看了一眼皇後,見她還有話說,便先一句開口,“若是說她彆有所圖,她倒是有心願未了,但也不至於豁出命去求朕滿足。況且薑愛卿退敵未歸,朕不可胡亂懷疑他的家眷。”
皇後順勢行禮,“是臣妾多想了。隻是皇上貴為九五之尊,臣妾不得不多想。”
“不怪你。”
“可是到底是因為皇上,她身上才多了幾道疤痕。女兒家身上帶疤痕,或可不好找夫家,況且,還是個薑家庶女,身份難免不得當。日後就算嫁了人,也難免會遭夫家嫌棄。”皇後握著皇帝的手,暗暗觀察他的表情。
他似乎,沒有納妃的意願,便也悄然放下心來,“那麼皇上可要給她做主,為她尋個好親事。隻有皇上賜婚,才配得上薑家次女的一腔忠勇不負皇恩,也可讓她日後的夫家不敢嫌棄,不得挑剔她的疤痕。”
“如此說來,”皇上還真認真想了想,“還是皇後想的周全。那麼,依照皇後所見,誰家兒郎配得上如此忠勇的女子呢?”
“宮中尚未成親的皇子,隻有五皇子,七皇子和八皇子……”其中,兩個是她的兒子。
現今薑申作為鎮國大將軍,並未站隊支持哪家皇子。
皇後之心,昭然若揭。
皇上思忖兩秒,找了個“宮內皇子恐是會束縛這類女子”的說法,搪塞了過去。
皇後卻依然是不死心,搬出了……陸涼。
安定侯是皇後的長兄,自皇後入宮後便少有往來,兄妹像是決裂了一般。
但也總歸是親戚不是。
“陸涼?”皇上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畢竟總聽見的這個名字,經常出現在各大臣參奏的奏折上。
無論哪一派係的人,竟然都統一了戰線,紛紛參奏陸涼過於紈絝到了頑劣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