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月瑤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她溫柔的笑著，不住點首。
當她從洛長青口中，聽到了這一係列的震撼消息時，美眸中卻沒有絲毫的驚訝。
洛長青知道，師父將這當做了一場美夢。
她甚至不忍心懷疑徒兒的“胡言亂語”。
哪怕是在夢中，她都順著她的徒兒，仿佛隻要徒兒高興，說什麼她都會點頭微笑。
而當下的一幕，的確與夢境極為相似。
神遊狀態下的洛長青，可以做到，想讓誰看見他，誰才能看見他。
但前提是，對方必須要進入冥思狀態。
當下的澹台月瑤，被洛長青拉入了神遊太虛當中，確實是處於一種既非現實、又非夢境的玄妙狀態。
“師父，請你一定要相信徒兒還活著！”
“徒兒知道，你是被昆侖古主擄走的，更知道昆侖古主是你父親，名叫澹台道戎！”
“這些，都是徒兒‘死’後發生的事，若徒兒真死了，是不可能知道這些消息的。”
澹台月瑤流著淚點頭，“師父信你。”
不，她不信！
她分明還是在順著徒兒說話！
洛長青有點急了，想要努力辯駁，卻立刻意識到，自己陷入了一種邏輯困境！
這種困境，幾乎是無解的！
若他洛長青真死了，的確不會知道澹台道戎的名字，可師父自己是知道的！
若她篤定自己在夢中，那麼夢中聽到洛長青，說出他本不該知道，而她卻知道的信息，也屬正常。
可洛長青，若說一些連師父都不知道的消息，也不行！
例如，太虛殿袁正罡的名字、聞天然的名字……
因為被囚禁的澹台月瑤，無法向任何人去求證真偽，隻會當做是夢中人的胡言亂語。
洛長青絞儘腦汁，想證明自己還活著。
很快，他又想到一個方法，立刻道
“師父，我傳你一段功法口訣，如果你能煉成，就說明我是真的，不是夢中人！”
“這口訣是……”
話到此處，洛長青又哽住了！
說口訣也沒用。
澹台月瑤被鐐銬鎖死了靈宮、屬性之力，無法修煉，也無法驗證！
一種無力的感覺，將洛長青席卷吞沒。
澹台月瑤自始至終，都含淚微笑，默默盯著自己的徒兒，“你繼續說，師父愛聽你說話。”
洛長青苦笑連連，他放棄了，道“師父，咱們好好聊聊天吧。”
澹台月瑤點首，卻又沉默下來。
許久之後，她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重新抬頭，認真盯著洛長青的眼睛，“長青，你還記得咱們初次相遇的場景麼。”
洛長青的思緒，飄回了縹緲仙宗大比當場，“嗯，記得，那時徒兒作為玄清天宗弟子，正去參加……”
“不！”
令洛長青驚訝的是，師父突然打斷，並否定了他。
“長青，你我相遇的時間，比你認為的更要早一些。”
“嗯？”洛長青搜腸刮肚，也沒想到，在大比之前曾遇到過師父。
澹台月瑤美眸含淚，“其實這件事，已經成為了師父的心結，我始終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可當你，在為師眼前被殺時，師父知道再也沒有機會說了，師父不該讓你帶著一個困擾你的未解之謎，遺憾終生的。”
洛長青越發疑惑，“師父，什麼未解之謎、遺憾終生？”
澹台月瑤道“那一夜，你是玄清天宗的雜役，而……一名神秘女子撞破茅屋，從天而降……”
！
洛長青心跳，陡然加劇！
“你還記不記得，你問過為師，你手裡的帝令屬於誰。”
“其實，那是為師的。”
“那一夜的女子，也是為師。”
“師父千不該萬不該，奪走你的處子之身後，卻還自欺欺人的不肯接受現實，不該自私的一直瞞著你。”
一道炸雷，在洛長青腦海中轟然爆響！
這一刹那，洛長青頭腦一片空白！
他震驚地盯著自己的師父，澹台月瑤！
他萬萬沒有想到，那曾一度令他朝思暮想的神秘女子，居然是與他相依為命的……師父？
他從來都沒有往這一塊懷疑過！
一名仙道境的堂堂女帝，居然與一名小小天宗的雜役發生關係，還是主動強迫他的？
這種概率，渺小到令洛長青哪怕是猜、都沒去猜過一次。
可這件秘事，絕無第三者知曉！
既然師父能說出來，那就一定是真的。
澹台月瑤含淚微笑著，心疼地撫摸著洛長青的臉頰，“嚇到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