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同學啊,請坐吧,嗬嗬,以前就聽夢涵提起過你,不錯,不錯,一表人才。”蘇建國讓蘇夢涵和何賜坐下,“我也嘗嘗你們食堂的飯菜!怎麼樣?你們平時吃著,可不可口啊?”
何賜心想我特麼哪裡吃過食堂的飯菜?我軍訓完以後不是在東邊出生入死就是在南邊斬妖除魔,宿舍的床都沒睡熟,你還指望我品嘗食堂的飯菜?
他嘴上隻能說“還行,還行,吃得飽就好。”
蘇建國滿臉慈父般的笑意“吃得飽就好,吃得飽就好啊,學生嘛,首要任務是學習。”
何賜不知道蘇夢涵是怎麼想的,他更想知道蘇建國在家裡是不是這樣的調調。
他悄悄看了眼蘇夢涵,發現蘇夢涵坐著半張椅子,小身板挺得筆直。他知道蘇夢涵一向是女神範兒,但也很少看見她這樣正襟危坐。
何賜心中歎口氣,果然,兩個人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何賜也不是沒有見過貴族,星野悠和安妮·吉爾伯特都是實打實的貴族,他們背後的一切遠遠不是蘇家能比的。
這兩位充滿了傲氣,舉止規矩,但也不至於像蘇夢涵這樣,有些害怕的情緒。
何賜想起安妮·吉爾伯特說的——發自內心的優雅才叫貴族,那些想強行拉開階級差距的失敗者,隻會對規矩發自內心的害怕而已!
何賜感覺蘇夢涵就是後者,而蘇建國就是那個急於拉開自己和社會大眾差距的人。
“小何同學和我們家夢涵的關係很好啊,聽說已經是多年同學了?”蘇建國嘗了嘗幾口飯菜,拿紙巾抹了抹嘴。
“是,整個高中都是同桌。”何賜點點頭。
蘇建國做出一個恍然的神色“高中同桌,大學同班,那很有緣分嘛!叔叔是不反對你們做朋友的,隻不過學習也不能落下啊,第一要務是學習!”
何賜發現身邊的蘇夢涵就像是一個木頭人一樣呆坐在那裡,似乎失去了靈魂一般。
蘇建國這句話有很多理解方式——特彆是朋友兩個字,男女朋友?還是同學關係?蘇建國這個舉動說明的隻是,他在包裹蘇夢涵的漁網上打開了一個小口——不足以讓蘇夢涵出去,但可以讓她透透氣,甚至隻是望梅止渴。
“蘇叔叔,話還是直說吧。”何賜抬頭看看天花板,“這樣說話,我們這種小市民受不了。”
蘇建國和蘇夢涵同時一愣,這不是不適應,膽小的表現,他們對何賜的印象錯了,現在的何賜似乎膽大包天!
蘇建國依舊保持著冷靜,他嗬嗬一笑“哦?是嗎?可能是上班習慣了吧,好啊好啊,我注意,我注意。”
蘇建國嗬嗬一笑“聽說小何同學是出自軍人家庭?果然有軍人的氣魄啊,我很看好!”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賜自然微笑著說“家裡那位一介武夫,教育出來的孩子自然也骨頭硬些,叔叔彆見怪。”
蘇建國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骨頭硬,這是要有資本的。沒有足夠的後台,沒有足夠的實力,再硬的骨頭也會被磨軟。
何賜不是這個意思,他可以給蘇夢涵當擋箭牌,但不能去整天被當做考量對象。
他想壓一壓蘇建國,至少讓自己往後的日子裡,沒人再整天盯著自己。
“年輕人有銳氣是好事啊,和我們這些老人不一樣啊,我們可隻有暮氣嘍!”蘇建國搖著頭。
“爸,你還年輕呢!”蘇夢涵終於說了第一句話。
蘇建國嗬嗬一笑“不比從前了,現在呢,是你們年輕人的時間了。年輕人呢,做決定要慎重,做了決定了也不能怕做錯事。”
何賜心想不是說好了不說官話的麼?
“小何同學啊,蘇叔叔也跟你明說了吧。”蘇建國放下筷子,“蘇叔叔費勁心血到了這個位置上,自然是不願意再後退了,我就這麼一個女兒,選女婿那必然是千挑萬選的。”
何賜點頭,心想夢涵啊,你爹那麼直白麼?這才幾歲就開始選女婿這個話題了?
蘇夢涵俏臉通紅,坐在一邊一言不發。
“你的家室呢,蘇叔叔承認,調查過了。”蘇建國看著何賜的眼睛,“很不錯,所以蘇叔叔並不阻攔你們的交往,相處,但凡事有個度,一切都以學習為主。也希望你們兩個能闖出自己的事業。”
何賜知道這句話是說不僅要有足夠好的家世,還要證明自己的能力,這話是沒錯的。
蘇建國這次可能真的是為了何賜來的,何賜知道這算不上功利,在社會差距巨大的現今,害怕社會階層下降的恐慌蔓延到了大多數人身上,連蘇建國這種實權派也不例外!
回去的路上,蘇夢涵一言不發,直到何賜問了一句“追你的人很多?所以,才要個人幫你擋一擋。”
“像我這種人,婚姻這事兒,基本成了定局。所以,幫個忙,讓我能自在一會兒是一會兒。”蘇夢涵嗬嗬一笑,似乎是在自嘲。
“不不不,你還是有選擇權利的,隻不過選擇麵不大而已,應該是燕京的公子哥們吧?”何賜問。
蘇夢涵苦笑一聲。
“也不錯,生活安逸,衣食無憂。”何賜打個響指,“不像我,整天還得出生入死,越來越像個軍人了。”
蘇夢涵深深看了他一眼“你是喜歡過這種生活,還是為了賺錢?”
何賜搖搖頭“都不是。”
蘇夢涵修長的睫毛顫著眨眨眼“那是為了什麼?”
何賜看向遠方的宿舍樓“小時候特彆愛看奧特曼,怪獸出來的時候,我總是看見爸爸媽媽拉著孩子們跑。這一切都是鋪墊,我等的就是奧特曼出現的那一刹那,鋪墊越長,歡喜就越大!”
“似乎每個小男孩都喜歡看那個。”蘇夢涵撇撇嘴,顯然很不感冒。
何賜點頭“嗯,沒幾個男孩不喜歡那個場麵的,我想,如果有一天怪獸降臨在現實的世界,彆人會帶著家人跑遠,把生命的權力托付給天意。而我的選擇,是變成那個奧特曼,拚儘全力也要變成奧特曼!”
何賜看著天空,嘴角竟然有一絲絲冷笑“我命由我不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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