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什麼時候再出去玩?”霽兒脆生生地問道。
崔祁正洗著昨日弄臟的青色小袍。
“霽兒是想吃肉吧。”
崔祁悄悄掐了個淨衣訣,手上做樣揉搓幾下。
”嗯!”
”霽兒好好學習,表現好就帶你去。”崔祁漫不經心地說出了家長常用金句。
雲姬還在休息,她賣完東西還要去主家做工,忙的像個陀螺,好不容易才得閒。
霽兒在院子裡蹦蹦跳跳,崔祁歎了口氣。
自從開始養娃,他就覺得格外疲憊,也對雲姬充滿了敬意。
“真不知道你阿母之前怎麼堅持下來的。”
崔祁心中感慨:“帶孩子堪稱酷刑之首。”
見雲姬醒來,崔祁擺了擺手:“我還要去趟書衙,可能回來晚些。”
“先生路上小心。”
他們現在相處越來越隨意,情誼也如同家人一般。
崔祁從衣袖中掏出幾顆飴糖,遞給雲姬:“好友托我帶給霽兒的。”
“那就多謝公子琮啦。”
“好友很喜歡霽兒,夫人不用客氣。”
姬琮習慣給霽兒帶些零嘴和小玩意,因著他手頭比崔祁和雲姬都要寬裕,又常常來蹭飯,心裡便有些不好意思。
崔祁步履匆忙,他做事慢,姬琮則不夠專心,這讓他們兩個每次都陷入加班。
“阿祁,怎麼辦啊?”姬琮的案上擺放著小山高的竹簡,他托著腮,愁眉苦臉,“這些今天能做完嗎?”
崔祁原本就有些鬆散的發髻被徹底抓散,竹簪落到一卷連山易上。他突然兩眼一亮。
“阿霖,你先回去吧,咱們絕不會被扣俸祿的。
“阿祁,你彆開玩笑!”
”哎,山人自有妙計,你把門帶好就可以了。”
姬琮將信將疑,還是敵不過摸魚的誘惑,一步三回頭地回家了。
“我真是傻啊!因為幾個探子就放棄法術。”
崔祁發出魔修的笑聲:“我攤牌了。”
崔祁催動靈力,竹簡上立刻出現密密麻麻的字符
“誰也不能扣我臨淵劍仙的工資。”崔祁清冷的麵孔上顯露出幾分猙獰,道玄大陸的妖魔見了都要發愣。
“好了,完成。”
崔祁把散落的長發攏好,理了理衣袍,又恢複了高人的模樣。
崔祁推開門,風風火火地去了西市。
“今天有賣糯米,可不能錯過。”
西市販賣的多是吃食,粗糙的烹飪不足以征服崔祁,天然食材的本味卻能打動他。
“店家,要兩斤!”
“一個北刀幣。”
“虞刀行嗎?”
“要三個。”
崔祁心在滴血,糯米在這裡是極為奢侈的,南市也叫貴閣,不接待他這般無權無財的人,隻能來西市碰運氣。
“沒關係,很快就有進賬了。”
崔祁安慰自己:“不能因為貴就不吃了,那還不如縫上嘴巴。”
他數了數,還剩七個虞幣。
“不要緊,不就是雜糧粥麼?”
這個世界經濟混亂,列國都有自己的貨幣,大小和含銅量又不相同。
而貧民平時用的都是很小的銅子,掉在地上都撿不起來。
其中最貴的是燕國的刀幣,因其在北,又稱北刀幣,有一個手掌大小,拿起來沉甸甸的。
虞國錢幣為方便流通,做的小了些,摻了不知道什麼金屬,泛著銀色。
當然,商人最討厭的還是唐幣,不僅銅少,還不方便攜帶,麵值也是最低的。
唐國,王宮。
“王,公子霽的那個老師很是奇異,平時做事慢悠悠的,千麵司發現他僅用半個時辰就抄完倆個書吏一個月的書,出手也闊綽,在吃食上非常講究。”
“哦?可有人接濟?”
“他的友人是衛廢太子璜遺孤。”
“果然是奇人,隱蹤早就被發現了。”
唐王在各國都派出了千麵司的探子,號稱隱蹤,打探他國機密,國內的則叫無形,用以監視臣民。
“千麵司辦事不力,請大王降罪!”公子昇立刻跪下。
“崔祁不是常人,千麵司知道的也隻是他的一部分,你不必請罪,繼續跟著就是了。”
“唯!”
“昇,阿姐那裡可還好?”
“很好,一切都按計劃進行,這次招的人天賦都不錯,不少都是驍騎營出來的。”
“千麵司關係重大,再小心謹慎都不為過。”
“臣已經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