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祁老家在北方,後來到了羽靈宗,清鳴山地處南方,他一開始不習慣,漸漸的修為上來他也不在乎氣溫了。
反正想穿什麼就穿什麼,冬天單衣配薄紗,夏天棉襖搭披風也照舊身輕如燕,不流汗不發抖。
當然,修士也有自己的標準打扮,淺色道袍和玉簪子,再係一根長長的飄帶是年輕容貌修士的標配。
而容顏衰老的則穿深色道袍,手拿拂塵,用頭冠束起白發。
而配飾方麵自然也要看所在門派和自己的喜好,像崔祁的青衣和白玉簪子就是其中的經典流派。
他年少時喜歡特立獨行,穿著工裝褲漁網衣,帶著巨大的金屬吊墜和骷髏耳夾,一走路渾身叮叮當當地。
可他的父母也沒逼他,孩子大了自然會覺得羞恥,他們現在要做的不是激發孩子的叛逆心,而是多照幾張相片,等崔祁長大再看一定覺得很丟臉。
可惜沒等崔祁的叛逆期過去,他就被扔到了異界。
頂著新染的藍色卷毛,穿著滿是口袋的工裝褲和掛滿金屬鏈子的黑灰色上衣,小臂上還貼著藝伎的紋身貼。
腳上則蹬著雙畫了卡通圖案的白鞋,放到精神小夥的群體裡都非常合理。
陸青鸞眼睛很毒,即便崔祁穿著粗布短打,頭發上的顏色也因為他在河裡洗了兩天掉了色,呈現出藍色為主又透著點黃的奇怪色彩。
即便如此,他也看出了崔祁原本的天生麗質,在眾人驚豔的目光中帶走了崔祁。
在歲月的蹉跎下,當年的非主流小夥也沉穩起來,一襲青衫的身影站在那裡,仙風道骨油然而生。
崔祁一夜沒睡,他與李車兒交談過後才發現雲姬準備的包裹大部分在草原上用不到,最重要的就是淡水乾糧和一口鋒利的彎刀。
各個胡人部落語言不通,鹽巴和刀劍才是最好的語言。
草原崇尚強者,太弱小的人無法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活下來,他們也堅信強者可以帶領他們過上遠離風雪的日子。
已經走到狐山斷沒有回頭的道理,他隨手拔了一片草葉化作一口泛著寒光的彎刀,這就足夠了。
出了狐山口,一望無際的草原和星羅棋布的湖泊率先映入眼簾。
到處都是濕軟的泥巴和沼澤,崔祁一不小心,素色的布鞋就沾滿了泥,幸好他反應迅速才沒弄臟裡衣。
“看來胡人不住這裡是有原因的,也怪不得一定要秋冬季節南下,這下麵不知道埋了多少人和馬匹牛羊的屍骨。”
最後崔祁隻好小心翼翼地退回山口處,用法術清潔了鞋子和衣裳,仔細觀察一圈發現無人才展開羽翼飛了過去。
李車兒告訴他可以繞遠路,多走三百裡就能繞過去,但崔祁想試試,雲夢的沼澤都困不住他,缺水地區的小濕地能奈他何。
四下雖無人,可空中卻很熱鬨,幾隻水禽也和崔祁並肩而行,口中銜著小魚。
飛越被胡人稱作烏蘇各的濕地,從空中俯瞰能看到星星點點的氈帳,像白雲一樣成群結隊的牛羊和棗紅色的馬匹。
幾個穿著豔麗的胡人騎著駿馬正要射空中的鷹隼。
崔祁見狀連忙隱藏住自己的身形,胡人精於騎射,他目標又大,很容易中箭。
他們口中嘰哩咕嚕地說著什麼,那個戴著羊皮帽子的長者笑了兩聲。
穿著紅色皮襖的年輕人立刻彎弓射箭,粗糙的箭枝破空而來,直指崔祁的方向。
箭枝速度極快,但崔祁常年遊走在生死之間的反應更快。
他用靈力化了隻鳶,代替自己墜落到地上,而後也不聽胡人的叫好聲便迅速飛向無人處。
過了部落的聚居地,崔祁才心有餘悸地落在小山坡上,山上沒有高大的樹木,隻長了緊貼著地麵的野草和地衣。
一群羊在費力地啃食著堅硬的草葉,而牧童還在遠處看著另一群牛羊。
草原越往西走越是荒蕪,崔祁又往西北走了幾百裡,漸漸的連牧草都無法生長,幾叢梭梭堅強地生存著,也給沙漠中的動物了庇護。
路上也見到了些許牧人,草原人口本就凋敝,大部分集中在東方水草豐美的草原上,西北荒涼的戈壁養不活羊群,自然也沒什麼人。
隻有零零星星的綠洲住著高鼻深目的胡人,他們的技術相比東方更為落後,僅僅是用塊沒經過處理的獸皮裹住身體,手上拿著的武器也不過是幾根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