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時節,秋高氣爽,西月國的都城尚京碧空萬裡,城外四周更是胭脂林障翡翠山屏,儘透著秋意濃濃。
宗王府白牆青瓦的深院裡楓葉焰染,金桂飄香,翠竹安靜地環繞著院牆,假山湖水相交映,水麵上的涼亭屹立如鬆,然庭院寂靜,竟無人在意與欣賞這如畫般的秋景。
自打宗王大婚後,宗王府的仆從就再也沒見過宗王踏入這王府裡,即便需要什麼也隻讓身邊的侍衛回來取,偌大的宗王府潛移默化地倒成了宗王妃的私邸。
而宗王妃性子驕橫跋扈又陰晴不定,王府中的仆從起初個個心中叫苦不迭,但殿下不願回他們也沒辦法,如今都習以為常地謹小慎微不敢有絲毫的差錯,即便閒來無事大家也都儘量躲在後院,不再像從前娥驪姑姑在的時候可儘情在庭院中玩耍。
王府前院的廂房裡,宗王妃南榮涼靈正坐在銅鏡前自觀自賞,貌美如花的臉上不經意增添了幾分成熟嫵媚,一顰一笑間也顯得千嬌百媚起來。
“公主,您今日還要去戲園麼?”侍女布娜正站在南榮涼靈的身後為其打理發髻,透過銅鏡看著自家公主喜形於色,偶爾還垂著眉眼含羞發笑,她的眼中不禁閃過一絲擔憂。
“自然要去,我與辰郎昨日就約好了的。”南榮涼靈回眸媚笑,衝布娜低聲道。
“公主…這馬上到中秋了…奴婢覺得這段時日公主還是彆去見那辰世子了?”布娜蹙著眉頭猶豫片刻,才蹲身來到南榮涼靈跟前,小聲勸道。
“為何?”南榮涼靈此時正麵泛桃花,聽得自己侍女的話當即眉眼一橫,心生不悅。
“公主,您如今在這西月國的身份到底還是宗王妃,這事要傳出去豈不是”
“你放心,我與辰郎商量好了,等到宗王回來我便與他和離,反正他宗王也瞧不上我,本公主也不稀罕繼續做這徒有虛名的宗王妃。”不等自己的侍女說完,南榮涼靈卻不以為然地冷笑起來。
“可是”
“哎呀,彆可是了,趕緊梳妝,我還得去見辰郎呢!”
見公主依舊不聽勸,布娜也沒法,隻好起身做回自己的事。
“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秋千去。”
飛簷翹角,綠瓦紅牆的戲園內,台上簪粉胭淡,細聲唱訴舊事心殤,台下賓客滿坐,情不自禁恍入戲中人。
戲園三樓悄然安靜,房門緊閉的雅間外,南榮涼靈的侍女布娜把守在此,她一雙如虎豹的雙眼時不時警惕地觀望著四方,不敢有絲毫鬆懈。
近一個月來,公主每每在外與人私會都令布娜提心吊膽,雖說公主自嫁給宗王後受儘了委屈,可她如今總歸是頂著宗王妃的身份與宗王堂弟私會,若按照西月國的律法,叔嫂私通其罪可當絞,此事要傳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布娜在外為公主擔驚受怕,而雅間裡卻是燭照籠香,紅紗帳暖,經曆一番魚水之歡後的男女依舊纏綿在床,喘息漸漸。
“辰郎,你可是親口答應過的,待到我與宗王和離後,便風風光光娶我回去做你的世子妃。”南榮涼靈滿臉緋紅,依偎在年輕男子懷中,嬌媚橫生地撒嬌道,但語氣裡帶著幾分霸道的命令。
“自然,我說話算話。”年輕男子曖昧深笑,垂頭對著懷中的南榮涼靈耳鬢廝磨起來。
這男子生得唇紅齒白,雌雄難辨好不俊俏秀美,他乃是當今慶王爺之小兒,顏辰,也是顏宗的同宗堂弟,以南榮涼靈如今的宗王妃身份,他還得尊她一聲堂嫂。
南榮涼靈自被顏宗記恨上後便也徹底對自己的夫君死心,可整日在王府裡悶得難受,後來也跑到戲園裡學著聽戲消遣。而也是在此恰巧遇見了同樣癡迷於聽戲的世子顏辰,起初二人還算顧及叔嫂禮數,偶爾的談論也不過是講戲,可久而久之,兩人一來二回,眉來眼去下竟不知不覺生了情愫,這乾柴烈火,也就難免生了煙。
“可我就算與宗王和離了,在你們顏家人眼裡也是前宗王妃,你父王會同意嗎?”南榮涼靈此時卻無心與顏辰再纏綿,一把將他的臉捧起,擔憂問道。
“父王向來疼我,他一定會同意的,再者你日後既與宗堂兄和離了,那便又恢複了姑雲國公主的身份,到那時,我父王堂堂慶王替自己的兒子向姑雲國提親,合情合理。”顏辰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衝懷中的美人笑了起來,安慰道。
“你可莫要誆本公主,否則我定輕饒不了你。”南榮涼靈猛然將顏辰壓在身下,雖帶著玩笑的口吻,可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
“公主饒命。”
顏辰嫣然一笑,隨即又將南榮涼靈摟緊懷中縱情深吻,不消片刻,雅間裡又是一片嬌喘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