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湖雪凍披銀練,大漠冰封鎖白煙,早早被白雪覆蓋的玄蒙國宛若人間仙境,神秘靜謐,純淨而壯美。
“謔謔謔”
都城外的軍營校場裡,訓練有素的騎兵騎著戰馬手持矛與盾,身背大弓各自排陣操練,人馬合一分彆排出方、圓、牡、牝、衝、輪、浮沮與雁行八個陣法。
“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就有如此成效,國師功不可沒啊!”校場的高台上,玄蒙國國君應野看著眼前一列列有條不紊的陣隊滿眼皆是驚喜,忍不住拍手叫好,衝身旁的上官九疑讚道。
玄蒙國的騎兵向來隻知一味的衝殺不懂排兵布陣,眼前這八種變幻莫測的陣法令應野眼前一亮,欣喜不已。從前隻知曉上官九疑小小年紀博學多才,但沒想到在軍事上他也能有如此造詣,這不禁令應野對自己的國師更加敬重。
“皆因國君英明,能夠大刀闊斧下決心改革,玄蒙國的騎兵才有如此成效。”上官九疑依舊白衣勝雪,湛然若神,他從容淺笑朝國君應野施了施禮,繼續道“這還隻是初步的列陣訓練,接下來就得效仿戰場進行實戰了。”
“好,甚好啊,假以時日我玄蒙國有如此精良騎兵,何懼他西月國?孤有九疑也可高枕無憂了!”應野高興地拍了拍上官九疑的肩膀,大笑道。
“國君過獎了。”上官九疑仍是一副謙虛謹慎的樣子衝應野行禮道。
陪同在一旁的齊侯父子也是一臉笑意地看著這對互尊互敬的君臣,齊侯之子齊玄藺如今也成了兵部的一名司城大夫,負責掌管輿圖、軍製、城隍,鎮戍、簡練軍伍及征討等諸事。
上官府裡,落英端著剛熬好的藥卻未在小院見到侄子英晏的身影,遂轉身尋去了書房,見英晏果然又躲在書房裡,當即氣衝衝地進去將對方手中的書簡奪過,嗔道
“你這病了大半年,好不容易好了些就該聽大夫的話多休養!”
落英一身素白,快十六歲的少女早已褪去了以往的稚嫩,添了幾分穩重,使得她那張粉麵含春,傾國傾城的臉越發驚豔動人。
“小姑,我在院裡實在待著無聊,就讓我看會兒書打發時間吧?我不多看,就半個時辰,可行?”英晏見到小姑落英生了氣,便急忙討笑著撒起了嬌。
病了大半年,本就嬌弱的小英晏更加的形銷骨立,原本一雙明亮有神的眼眸如今看著也疲憊了不少。可打小在太子府裡循規蹈矩地讀書習字令他難以清閒下來,故而即便大病初愈,隻要上官九疑不在府陪他說話就得往書房裡跑。
“先把藥喝了。”侄兒這副被病折磨虛瘦的模樣本就令落英心疼,此時又見他向自己撒嬌,自然忍不住心軟了,但也沒回應隻是板著臉將藥湯置到他麵前,說道。
“嗯,多謝小姑。”落英雖未明應,英晏卻知道小姑已默許了,遂高興地頷首笑道。
落英未語,隻是含笑著嗔了他一眼後便起身走出書房,並吩咐候在書房門口的丫鬟小心伺候。
獨自回到自己的房中,落英也百無聊賴地倚坐在窗前,呆呆地看著外麵的雪景不知不覺又心生了悲涼。腦海裡浮現出曾在閬國宮中的雪地裡戲耍的時光,那年父皇尚在,兩位哥哥也團結友愛,離胥皇兄陪著自己打雪仗,大皇兄與皇嫂則站在一旁歡笑圍觀,而坐在亭中的父皇明目張膽地偏愛著她,時不時出聲提醒那雪團子的攻擊方向,令離胥皇兄苦笑連連。
“又想起往事了?”一道黑影突然閃現在窗外,柔聲道。
“塵冥哥哥,你這些天去哪兒了?”見有人在麵前,落英急忙抬手拭去眼角滑落下來的淚珠,朝窗外的黑衣男子關切問道。
“還能去哪?替你未來的夫君跑腿去了。”黑衣男子雙手環胸,故作無奈地也向屋裡的落英笑道。
塵冥的打趣令落英當即麵頰緋紅,她撅起櫻桃小嘴睨了對方一眼後便將窗戶關上,不再理會。
塵冥自然知道公主是害羞了,遂隻是聳了聳肩,若有所思地看著那扇緊閉的窗戶,臉上的嬉笑突然收斂,心中也隨即道王爺,公主長大了,到明年她就能與上官公子完婚,有上官公子在,她這一生定能美滿順遂。
“姑娘!不好了姑娘!”這時,丫鬟阿秀突然火急火燎地跑回小院,朝屋裡大喊。
“怎麼了?”落英聞聲急忙走出廂房,關切問道。
“大爺被人給綁了,跟著他的小廝也被打的鼻青臉腫地回來了!”
“什麼?他們究竟是什麼人?綁卓哥哥做什麼?”
聽了阿秀的話,落英也頓時嚇得花容失色,急急忙忙奔出小院,朝前院而去。
如今她雖尚未與九疑成親,但府中上下早已將她當主母看待,平日裡上官九疑不在府中,管家遇事都會讓阿秀去傳達請示,漸漸地,落英對府中大大小小的事也都上了心。
“回來的小廝也不清楚,隻是看見大爺被人打就上前去攔,哪知對方的人不等他開口也遭到對方的一頓毒打。”阿秀一路跟著落英跑出小院,回道。
落英雙眉緊蹙未再多問,心下卻也擔憂不已。
九疑的哥哥上官卓因喜愛木工,便搬出了府獨自在外拜師學藝,九疑遵從哥哥的選擇,隻讓一位小廝每日去看著,目的就是莫讓老實巴交的兄長在外頭受人欺負,可沒想到,九疑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這事交給我們便是,你莫要出府。”在前院裡,見到那渾身是傷的小廝,落英急忙讓人叫了大夫,正準備親自帶人出府去救上官卓時,早已現身的塵冥將她攔住。
“那怎麼行?卓哥哥被人欺負我怎麼能無動於衷?”落英此時也是心急如焚,自然不聽塵冥的勸阻,直接讓人備馬車出府。
塵冥見勸不住,隻好與府中的其他三名暗衛一道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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