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會搞成這樣?”
段承林是跟齊伯然一起來的,自然不知道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因此他回答不出來之後,便是將目光轉到了王天野的身上。
“回齊掌夜使,段鎮守使,這一次非人齋派來的高手,可不僅僅隻有這些初象境和築境的變異獸!”
既然段承林都問了,那王天野自然不會再沉默不言。
聽得他口中說著話,同時抬起手來,指向了旁邊那個氣息同樣萎靡的齊弑。
“這家夥叫齊弑,是非人齋血噬壇的壇主,本身的修為是築境大圓滿!”
從王天野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齊弑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卻大氣都不敢出一口,隻敢在那裡低著頭發抖。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剛剛過來的這二人,是鎮夜司真正的高層,是比野王還要厲害得多的大高手,恐怕一個指頭就能碾死自己。
“築境大圓滿麼?那倒是有些意思。”
直到王天野將齊弑指出來,齊伯然的臉色才緩和了幾分,見得他點了點頭,似乎沒有剛才那麼失望了。
能在築境後期越段作戰,還能跟築境大圓滿的齊弑拚個兩敗俱傷,這在大夏鎮夜司中也不多見了,倒也能算是個不可多得的天才吧。
“齊掌夜使,現實並非這般簡單。”
王天野微微搖了搖頭,聽得他說道“這個齊弑的身體有些特殊,可以吞噬普通人或者變異者,甚至是變異獸的血氣,用來壯大自身。”
“之前秦陽殺了那些變異獸之後,變異獸身上的血氣都被齊弑吞噬一空,讓得他臨陣突破,達到了半步裂境的層次!”
當王天野口中這連續的兩番話說出來之後,不僅是段承林身形一震,齊伯然的臉色也終於變了。
雖然齊伯然已經是化境高手,比築境高了不知多少個檔次,但他自己肯定也是從這個境界走過來的。
半步裂境雖然依舊隻能算是築境大圓滿,卻比普通的築境大圓滿變異者要厲害得多。
這差不多已經能算是一個獨立的小段位了。
如果說秦陽能在築境後期的修為,抗衡一尊築境大圓滿的上位者,最後還能跟對方拚個兩敗俱傷,隻算是普通天才的話,那現在就算是極其罕見的天才了。
這一刻齊伯然無疑是徹底打消了剛才那些想法。
心想秦陽受此重傷,如果是跟一尊半步裂境的強者戰鬥導致,那可就真的太了不得了。
看到齊伯然變幻的臉色,楚江小隊諸人不由對視了一眼,心想齊掌夜使你先不要驚訝,好戲還在後頭呢。
不知為何,他們忽然很享受齊掌夜使的這一副表情。
要知道這位可是鎮夜司當之無愧的絕對高層,是貨真價實的化境強者。
能讓這種見多識廣,掌管無數鎮夜司天才的大人物如此震驚,等閒可是看不到的。
“哈哈,齊掌夜使,這下你不會再認為我是誇大其詞了吧?”
旁邊的段承林也是大大鬆了口氣,又或者說出了一口憋悶之氣,忍不住笑著反問了一句。
說實話段承林也是第一次見秦陽,以前都是聽王天野口頭描述。
這個小家夥到底有沒有王天野說的那麼厲害,必須得眼見為實。
今天這場戰鬥他固然也沒有看到,可是那一堆變異獸的屍體,還有這個齊弑都擺在這裡,那還有什麼不能信的呢?
“不錯,很不錯!”
齊伯然沒有回頭,也沒有正麵回答段承林的話,此刻他看向秦陽的目光,充斥著濃濃的欣賞,就好像是在看一塊絕世美玉。
畢竟如果王天野所說是真,那秦陽做到的事,可就不是越一個小段位作戰,而是幾乎越兩個段位還跟對方拚到兩敗俱傷了。
這拿到整個大夏鎮夜司,都算是數一數二的天才人物。
而且齊伯然還想到自己這一次主動出現在這裡,可不僅僅是因為秦陽的戰鬥力,而是另外的一些東西。
據說這家夥還是一名精神念師,其體內的血液更是能源源不斷製造初象境變異者,這比其本身的戰鬥力更加重要。
“嗬嗬,兩位大人,秦陽身上的傷,可不是跟這齊弑戰鬥的時候弄的。”
王天野臉上忽然也浮現出一抹笑容,當他這句話說出口之後,齊段二位都是齊齊一愣,兩臉疑惑地看向王天野。
其他的楚江小隊隊員們都是更加期待了。
因為他們都清楚地知道,即將從王天野口中說出來的話,必然會讓這兩位大人的臉色精彩萬分。
“兩位大人,看到那邊那個家夥了嗎?”
王天野沒有拖泥帶水,見得他抬手指向幽,說道“這家夥一直躲在暗中,想要來一個黃雀在後,坐收這漁翁之利。”
“他不是非人齋派來的,而是來自某個境外的變異組織,目標就是秦陽!”
王天野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當他這幾句話說出來的時候,齊伯然和段承林都是臉色微變,覺得事態可能有些嚴重了。
這在大夏國內,鎮夜司自然是不會怕任何人,可是一旦涉及到境外的變異者組織,他們的掌控力可就小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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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陽可是鎮夜司的寶貝,若是真的被國外的變異者組織盯上,難保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不得不說,他們確實很重視秦陽,派了一個裂境初期的強者過來!”
王天野的聲音還在不斷傳來,而當他口中的某幾個字說出之後,齊伯然和段承林二人的身形,瞬間劇烈顫抖了一下。
“你說什麼?裂境……初期?!”
事實上這二位的聽力,絕對不可能出現幻聽,隻是他們覺得很不可思議,又有些難以置信,所以才下意識開口反問了一句。
如果說剛才王天野說秦陽力扛半步裂境,最終跟齊弑兩敗俱傷,隻是讓齊段二位感到震驚的話,那現在的他們就是驚駭了。
半步裂境終究隻是半步裂境,嚴格說起來還是築境大圓滿,跟真正的裂境有著本質的區彆。
越段位作戰,一些普通的天才可能也能做到勉強抗衡,再厲害點的天才打個平手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也是剛才齊伯然在聽到秦陽竟然跟半步裂境的齊弑鬥相旗鼓相當,如此震驚的原因。
可是現在,王天野竟然說那個重傷得幾乎沒有半點氣息的家夥是裂境初期,而且還提到了對方的目的,這就有些駭人聽聞了。
齊伯然和段承林都意識到了王天野所說的重點,那就是此刻那人如此重傷,恐怕不是楚江小隊之人出的手,而是傷在秦陽之手。
“這……這怎麼可能?”
饒是齊伯然這些年見過了無數驚才絕豔的變異天才,也從來沒有聽過越境作戰,還能跟對方拚個旗鼓相當這種事。
“不滿二位,齊弑這家夥這次帶來了一件c級禁器極烈鐘,將我們隔絕在外,所以自始至終,我們其實都沒有幫上秦陽什麼忙。”
王天野的神色有些惆悵,而這個時候常纓自然也不會說自己最後的出手。
這所有的一切,也確實是秦陽自己的本事。
“c級禁器極烈鐘?”
段承林喃喃重複了一遍,他自然是聽說過極烈鐘的名頭,c級禁器的話,確實不是一個融境變異者短時間內能攻破的。
“王天野,你是說那家夥身上的傷,是秦陽弄的?”
齊伯然依舊有些不肯相信,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而這個時候的王天野,終於下意識看了那邊的常纓一眼。
“我們趕到的時候,他差不多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最後是無常沒有忍住,打了他幾下!”
王天野還是選擇實話實說,隻不過這對齊伯然來說已經足夠了,這讓他臉上的震驚之色,都快要滿溢而出了。
“果然是絕世天才!”
最終齊伯然用了這聽起來簡單,卻又絕不簡單的四個字來形容秦陽,讓得所有人都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老段,托你的福,這一趟沒白來!”
說話的同時,齊伯然還重重拍了拍旁邊段承林的肩膀,讓得後者一張臉笑開了花,更感覺秦陽給自己掙足了麵子。
說實話,此刻段承林的心中也同樣掀起了滔天巨浪,卻強忍著沒有表現出來,自然是想讓齊伯然覺得他早就知道這些事情。
哪怕段承林對秦陽已經極其重視,也聽說了他的很多事,但在築境後期逆伐裂境初期這種事,真是人能辦到的事嗎?
這在大夏鎮夜司成立以來,甚至在地星有變異者以來,恐怕都沒有人能做到過吧?
就算王天野的話可能有些貓膩,但秦陽哪怕隻是勉強抗衡裂境初期的強者,那也是一件極其驚世駭俗之事。
“老段,你不覺得這樣妖孽的絕世天才,應該去王牌小隊嗎?”
齊伯然看秦陽的眼神已經完全變了,見得他搓著手,似乎是在跟段承林說話,但目光卻一直沒有離開過秦陽。
聽得這話,楚江小隊所有隊員都是臉現惆悵。
畢竟齊伯然的身份還要在段承林之上,看來楚江小隊真的要留不住秦陽了。
“而且……如果你之前告訴我的那些事是真的,他也不再適合待在楚江了。”
齊伯然似乎並沒有征求楚江小隊意見的意思,說完這句話之後,他的目光再次轉到了某道身影的身上。
“更何況,現在連國外組織都牽扯進來了,我覺得讓秦陽待在我的身邊,才會更加安全。”
此言一出,楚江小隊所有人儘皆臉現異色。
包括段承林都是不可思議地看著齊伯然,全然沒想到對方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齊伯然是什麼人,那是大夏鎮夜司的掌夜使,絕對高層之一。
甚至是除了首尊大人之外,鎮夜司最厲害的人物之一。
如果秦陽能跟在這位身邊,不僅可以保證絕對的安全,待得國外那些變異勢力知道之後,恐怕也不敢再來打秦陽的主意吧?
就在這一瞬間,段承林和楚江小隊的人就明白了齊伯然的意思。
這是要在秦陽還沒有真正成長起來之前,儘全力保護秦陽不發生什麼意外。
等到時候秦陽學有大成,必然又是鎮夜司一尊中流砥柱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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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於整個變異界的格局,甚至都有改變的可能。
不得不說聽段承林上稟了秦陽的事,再加上今天親自過來,得知今晚這一場大戰的具體情況之後,秦陽在齊伯然的心中,同樣變成了不可或缺的寶貝。
而且是不能發生任何意外的這寶貝!
“那個……齊掌夜使,能……咳咳……能不能聽我說兩句?”
就在楚江小隊所有人惆悵,段承林心情複雜的時候,一道有氣無力,還伴隨著咳嗽的聲音忽然響起,正是秦陽所發。
事實上剛才在齊伯然都說出那樣的話後,無論是段承林還是楚江小隊的隊員們,都覺得秦陽沒有拒絕的理由。
但此時此刻,聽到秦陽突然說話,王天野他們又生出一絲希望。
畢竟就算是鎮夜司高層挑人,也要征求變異者本人的意見。
如果本人不同意的話,最後的結果也多半是不歡而散。
隻不過以前恐怕沒有人會拒絕一尊掌夜使的邀請,更何況像這樣的人物,說出來的話就是命令,誰要是敢拒絕,多半會得罪這種大人物。
“好,你說!”
對於這樣的絕世妖孽,而且還是精神念師的秦陽,齊伯然無疑有著更高的包容度,臉上也儘是和顏悅色。
“首先,多謝齊掌夜使對我的欣賞,秦陽不勝榮幸!”
秦陽的情商自然還是不低的,這話說得齊伯然很高興,心想這個秦陽跟其他那些天才,好像有點不一樣。
這些年齊伯然也見過不少驚才絕豔的變異天才了,可無論那些天才在他麵前如何恭敬,總是掩藏不住骨子裡的那一抹傲氣和討好。
但眼前這個秦陽呢,雖然態度也很恭敬,卻顯得很自然,似乎並沒有因為他是掌夜使而故作姿態。
好像也沒有因為自己是絕世妖孽而傲氣淩雲,就像是在跟齊伯然拉家常一樣,一切都表現得不卑不亢。
“有些事,相信段鎮守使已經對您說過了,所以我在這裡就不多說了,但我隻想問齊掌夜使一句話。”
秦陽抬起頭來看向齊伯然,然後臉色極其鄭重地說道“如果我被你帶走,或者說加入了王牌小隊,非人齋那邊的事要怎麼辦?”
此言一出,所有人儘皆一愣,楚江小隊的人也意識到了一些東西。
“這……”
哪怕是齊伯然也有些語塞。
他從段承林那裡,早就知道秦陽打入非人齋當臥底的這一件事,還知道更多的事。
這個秦陽可不僅僅是修煉天賦了得,更不僅僅是精神念力了得,那心智恐怕都比很多鎮夜司老一輩的強者更加厲害。
這小家夥不僅是去非人齋臥了底,還成了非人齋高層的心腹,現在竟然派他出來打入鎮夜司當臥底了。
可以說秦陽已經得到了非人齋高層的絕對信任,這比他們安排的那個臥底柳月微,還要有用得多。
比整體實力的話,非人齋跟鎮夜司沒有絲毫的可比性,雙方強者的數量和質量也是天差地彆。
可誰讓非人齋建了一座地下城,內裡有著幾十萬的城民呢?
如果強行進攻的話,非人齋必然魚死網破。
那暗香城的幾十萬城民也必然會同歸於儘,這是鎮夜司高層不想看到的結果。
這也是他們派了“柳月微”這個臥底,潛入暗香城,打入非人齋內部的真正原因。
但現在看來,秦陽這個臥底比柳月微做得更好。
哪怕他們已經準備了好幾年之久,卻遠遠比不上才成為變異者幾個月的秦陽。
誠如秦陽所言,一旦他被鎮夜司保護起來,高層們都不敢再放他回非人齋的話,那這個重要的臥底豈不是就被浪費了?
在鎮夜司眼中,非人齋算不得心腹大患,畢竟非人齋強者數量有限,最強者好像也隻有融境而已。
但這卻像是一根如鯁在喉的魚刺,不將之徹底拔除,就會一直不舒服,誰知道他們會在什麼時候再鬨幺蛾子?
“齊掌夜使,你想啊,他們費了這麼大的勁,才將我送進鎮夜司,一旦脫離掌控,我之前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費了嗎?”
秦陽的聲音還在不斷傳來,說著這些話的時候,還用手環指了一圈那些變異獸的屍身,包括那幾個學生的屍體。
今天晚上鬨出的這一次大動靜,就是非人齋想要讓秦陽引起鎮夜司高層的注意,順理成章加入鎮夜司。
不得不說這一次的計劃很是成功,但秦陽的逆天天賦,無疑是有些過頭了,直接就讓齊伯然這個掌夜使刮目相看。
如果這個情況讓老爺孔稷他們知道的話,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惆悵了?
他一方麵想讓秦陽加入鎮夜司,假以時日身居高位,好幫他們辦一些上不得台麵的事。
可另外一方麵,他們又不想秦陽脫離掌控,他們控製秦陽的手段,不過是變異藥劑中的力量罷了。
秦陽也沒有想到這個掌夜使竟然會在此刻出現,這位可比段鎮守使的地位還要高,他不得不多說一些。
旁邊的齊弑早就驚呆了,現在他已經知道秦陽就是洪貴,是老爺那邊計劃打入鎮夜司的臥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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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你看看,秦陽不僅早就是鎮夜司的準隊員,還擁有無數的妖孽天賦,引得這個恐怖的鎮夜司掌夜使都不惜主動開口招攬。
“老爺啊老爺,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弄了個什麼妖孽啊?”
齊弑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他下意識就為老爺感到悲哀。
這或許都不能說是引狼入室了,這就是自己主動培養了一匹凶狠的惡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