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梵心道:“我用你欠我的那個人情來換。”
“這個人情,可不小。”張若塵道。
紀梵心道:“我知道。”
張若塵心頭暗歎,難怪曼陀羅花神要封印她的修為和精神力,讓她從最低的境界慢慢修煉。
果然還是缺少磨礪。
像她這樣,彆說對上神境的那些老奸巨猾之輩,即便是血屠,怕是都有可能算計得到她。
當然,紀梵心在同齡人中,其實極為聰慧和睿智。隻能說,夜遊大師太過精明,懂得人性的弱點。
從張若塵隻鎮壓他,沒有殺他,他就知道張若塵不會殺他。
既然如此,故意裝出不懼生死的態度,反而還會讓張若塵高看一眼,保命的機會會更大。
當張若塵要殺他的時候,他立即轉變態度,開始打感情牌,即博取張若塵的惻隱之心,又讓張若塵投鼠忌器。
畢竟,殺了他之後,一顆星球上的人類都得死。
若不是有七手老人這個熟悉夜遊大師的人提醒,張若塵這個擁有真理之心的修士,說不定都會被他騙過,會放他一馬。更何況是,向生不向死的紀梵心?
見張若塵似乎猶豫,夜遊大師義正言辭的道:“這位姑娘,不必為我求情。我能從偽神的手中脫身,卻落入一位百枷境大聖手中,此生能讓我見到如此蓋世絕倫的天驕,已經知足。能被古今無雙的元會級天才殺死,該是我的榮耀。”
隨後,他聲音有些哽咽的道:“張若塵,殺死我後,一定要立即趕去那顆星球,必須得立即,那顆星球上的人類,一刻也離不開我。拜托,拜托了!殺吧,現在就殺吧!”
“你也看見了,是他一心求死。”
張若塵跟紀梵心說了一句,揮劍便是向下劈去。
劍還沒有落下,夜遊大師卻已經跪下,伸出一隻手,大喊一聲:“義父,且慢。”
紀梵心和血屠怔在當場,難以置信的看著夜遊大師。
怎麼回事?
張若塵也略微怔了一下,吃驚的倒不是夜遊大師會突然跪下,畢竟早就料到,他馬上就要認慫。
吃驚的是,這麼短的時間內,夜遊大師居然將冥光咒化解了不少,居然已經可以行動自如,隻是精神力和修為還被詛咒,無法運用。
不愧是奇士。
夜遊大師雙手按到地上,連磕三個響頭,隨後,抬起頭,淚眼花花的盯著張若塵,道:“我仔細想了想,終究還是不放心那顆星球上的人類,為了他們,我必須活著,哪怕是下跪,哪怕是認人做父,我也得堅強的活下去。”
“義父,你能收下孩兒嗎?從今往後,孩兒任你差遣。”
紀梵心和血屠哪裡還不明白,傳說中的奇士“夜遊大師”,根本不是什麼剛強之輩,貪生怕死的程度,比凡人都不堪。
紀梵心又羞又惱,眼中浮現出冷色。
本以為,她已經經曆得夠多,看遍了世間百態,早已能夠揣摩透人心,現在看來,曆練得還是不夠。
很快她恢複平靜和淡然,說服自己,此事隻會讓自己成長,今後一定不會犯相同的錯誤。
夜遊大師少說也有兩萬歲了,被他一口一個義父的喊,張若塵都想真的一劍劈斬下去。
張若塵很清楚夜遊大師的確是一個人才,與七手老人一樣,在一些特定的領域,有神靈都難以替代的價值。
更總要的是,他是散修。
這樣的人才,若能收為己用,用處會非常多。
張若塵蹲下身,視線和夜遊大師齊平,道:“其實,從始至終,我根本沒有想過要殺你。”
夜遊大師雙眼中,精芒爆射。
張若塵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不要你這麼老的義子,但是,卻可以破例收一個記名弟子。”
夜遊大師知道被算計之後,反倒像是看開了一般,不再偽裝下去,麵露出冷笑。
為了保命,他可以下跪,可以喊認人做父。
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
有什麼比保命更重要?
但是,他的內心,卻根本看不眼一個百枷境大聖。
張若塵道:“我的修為,的確還很低。似乎不配做你的師父,可是,你想過另一個問題沒有,做我的弟子,就是做須彌聖僧的徒孫。天下間,可不是任何修士,都有資格做他老人家的徒孫。如果你想空間造詣更進一步,或者想要成神,就多考慮考慮。你的壽元,應該已經不多了吧?”
說完,張若塵繼續去研究那座沒有布置完成的空間傳送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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