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師姐,你用混元筆試試!”張若塵道。
十萬年前,第四儒祖離開昆侖界時,顯然是自感此去凶險,於是,將混元筆和自己的一道傳承力量留下,後被洛水寒繼承。
洛水寒來到張若塵和殘燈的麵前,取出混元筆,調動一縷縷浩然正氣,從玉蔥般的手指湧入筆中。
她一手持筆,一手挽著大袖,在焦黑的殘卷上輕輕一劃。
“哧哧!”
筆鋒中灑落下的縷縷光芒,猶如清水洗去汙垢,使得周圍一片焦黑散去。畫卷上的圖痕,逐漸變得清晰。
不多時,圖痕完全呈現出來。
畫上,是兩個人。
其中一人,憑發飾和衣袂可以看出是一個女子,麵部的位置破損了大半,無法辨彆。但,張若塵認出了她手中的那串佛珠!
這畫,是第四儒祖所畫,自然栩栩如生,巧奪天工,將對方的精氣神完全勾勒了出來。
因此就算臉已破碎,憑畫卷展現出來的氣勢和精神,還有那串佛珠,張若塵就已經能夠確認她的身份。
“七十二品蓮!”
張若塵眼中充滿寒意。
畫卷上的另一人,不是彆人,正是空間神殿的殿主,昔日逆神族的三長老。
第四儒祖為何會留下這麼一幅殘畫?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張若塵道:“敢問大師,為何確定天人書院就是第四儒祖隕落的地方?”
見張若塵這麼快就恢複平靜,情緒隱藏於無形,殘燈眼中浮現出讚許之色,起身道:“請隨我來!”
禿鷹大神等邪道修士對殘燈是又敬又懼,連忙退開,讓出一條路。
張若塵和殘燈並肩而行,沿著碎石小徑,走在竹林中。
地上,滿是枯枝敗葉。
洛水寒、納蘭丹青、張羽煙、大司空、二司空,跟在二人後麵。
殘燈感歎道:“這座大世界,本是天地間罕見的修煉寶境,可謂更高層次的位麵,可惜,毀了大半,修煉環境遠不如以前了!”
顯然他所說的大世界,指的是天庭。
張若塵道:“我認為,修煉環境隻是對境界較低的修士才最重要,對於踏入無量境的修士而言,機緣、悟性、意誌、磨礪,這些才是最重要的!”
“混亂大世已至,凶險無處不在,但,機會也無處不在,天地規則對修士的壓製也發生了鬆動。”
“當世諸天,絕不輸給古之諸天,甚至更強。”
殘燈眉清而目秀,全身上下隨時都散發有一層淡淡神聖白光,笑道:“張施主有這樣一股不服輸的爭勁,將來成就,必定不可估量。我們到了!”
走出竹林,來到一處斷崖。
崖下雲遮霧繞,一直向遠處蔓延,整個視野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呼!”
張若塵吐出一口氣,化為一陣風,將雲霧吹散。
隻見,腳下這片崖壁,得有數百丈高,極為整齊,像是刀劍削成。
崖下那片天地,是一座座數百丈高的翠綠山丘,大小統一,形態圓潤,宛若饅頭。其中一些山丘上,修有山路石道,建有青瓦白牆的書院,可惜大多都殘破不堪。
山丘眾多,數之不儘。
山丘間,皆有河流流淌而過,如同一根根白色帶子,纏繞在山腳下。
張若塵感知能力何等了得,望穿天人書院中的各種陣紋和空間脈絡,看見了這裡的全貌,道:“這片山丘占地得有萬裡,但卻整體沉陷下去了數百丈,應該是遭受過某種從上而下的攻擊。”
“咦!山如棋子,水如線紋,好似一座棋盤。”
張若塵探出右手,五指旋轉,結出一道長達百米的大手印,向下方離得最近的一座山丘擊去。
“轟!”
大手印才剛剛飛出,下方群山就散發出璀璨的霞光。
山間的每一塊石頭,都像是化為了神石;每一棵古木,都像是一尊神靈;每一顆小草,都如能夠斬天的劍。
張若塵打出的這道手印,頃刻間就被撕碎,反而自己還被震退了半步。
“好強的一座棋陣,這是第二儒祖留下的吧?”張若塵微驚道。
“是傳說中的天人棋陣,據說,十萬年前的小量劫都沒有將它損毀,諸天都無法闖入進去。有人猜測,第二儒祖的始祖界,可能就在這座棋陣深處。”洛水寒道。
殘燈道:“那半卷殘畫,就是在天人棋陣的地底挖出。棋陣內,有十萬年前留下的戰鬥痕跡,但表麵已經被陣法自身修複,尋常修士根本看不出來。”
真要闖天人棋陣,張若塵自認進得去,至少進得了外圍。
第二儒祖畢竟已經逝去多年,天人棋陣又十萬年沒有加固和修繕,必有薄弱破綻之處。
“看來十萬年前,就是逆神族的三長老,將第四儒祖引來了天人書院。”張若塵道。
當初,在千星文明的虛神府,三煞帝君驅使傀儡,將第四儒祖的血袍和天地棋台的棋子送回,也就說明,這場血案是量組織所為。至少,與量組織有關聯。
第四儒祖專門留下逆神族三長老和七十二品蓮的畫像,還藏在地底,無疑是在告訴後人,凶手的身份。
逆神族三長老量尊的身份,總算是坐實了!
現在有了證據,張若塵就能堵住天宮、五行觀、真理神殿、赤霞飛仙穀等等天庭眾神的嘴,可以更加從容的動手。
當然,張若塵不會相信殘燈的一麵之詞,親自進入天人棋陣,來到挖出殘卷的地底探查。又遍走棋陣外圍的一座座山丘,尋找十萬年前留下的戰鬥痕跡。
確認無誤後,張若塵心中殺意不斷堆積,隻想現在就趕赴空間神殿,與那位殿主來一場殊死較量。
新仇舊恨一並算。
剛剛走到棋陣邊緣,站在白色的大河之濱,張若塵玄胎中的始祖神氣一陣悸動。
“怎麼會這樣?難道大尊當年來過這裡?這天人棋陣中,到底藏著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