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雅芝估摸著這火候差不多了,便清了清嗓子,臉上帶著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神情,對著池小魚開口說道“姑娘,我也該正式介紹下自己了,我是小羽的媽媽,怎麼著,你是不是也該改口叫聲媽了?”
池小魚一聽這話,腦袋瞬間像被一群蜜蜂圍著,嗡嗡直響。她瞧了瞧眼前這個渾身上下散發著“不好惹”氣場的阿姨。
心裡直犯嘀咕這竟然是北羽的媽媽?怎麼看怎麼覺得這人透著古怪勁,可私下裡也沒人站出來戳穿她,看樣子不像是在瞎編。
池小魚深吸一口氣,剛打算硬著頭皮叫一聲“媽媽”,就在這節骨眼上,一道熟悉而又果斷的聲音如同一道閃電般劃破空氣“叫洪阿姨就行,對吧,洪姨!”
是北羽!池小魚下意識地轉過頭,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隻見北羽邁著沉穩的大步走了過來,身上那套西裝仿佛是為他量身定製的,柔軟的麵料襯出他寬闊的肩膀和挺拔的身姿,整個人散發著一種與以往不同的成熟和穩重。
洪雅芝臉上的肌肉明顯地抽搐了一下,她顯然沒料到北羽會在這麼多人麵前讓她下不來台。
不過,她畢竟也是個在“江湖”上混過的人,馬上就調整好了表情,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個看似溫柔的笑容。
那聲音甜得都快膩死人了“小羽啊,你看看你,這麼長時間了,也不把這姑娘帶回家給家裡人看看,我這心裡著急啊,就想著先過來幫你搭個橋,讓大家認識認識。”
說到這兒,她還故意停頓了一下,眼珠子滴溜一轉,像是早就準備好了說辭,接著又開始了她的表演“畢竟以後都是要在一個屋簷下過日子的,提前熟悉熟悉,這婆媳關係才能處得像親母女一樣,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哼,她這如意算盤打得可真響,以為彆人都看不出來她是想在池小魚這兒玩心眼兒,把這單純的姑娘拉攏到自己這邊,好鞏固自己的地位呢。
北羽就像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臉上一絲笑意都沒有,眼神冷得仿佛能把人凍僵,生硬地甩出一句“洪姨,您省省心吧,我們沒打算跟您一塊兒住,不會去打擾您的逍遙日子。”那看向洪雅芝的目光,簡直就像在看一堆垃圾,厭惡之情溢於言表。
洪雅芝那股子執拗勁兒上來了,像隻咬住骨頭不鬆口的狗,不依不饒地說“你是我兒子,我這當媽的能不操心?你這媳婦年紀輕輕的,很多事都沒經曆過,處理事情不成熟!”
說著,她還故意瞟了瞟池小魚,臉上的得意勁都快溢出來了,接著火上澆油道“她從小沒媽教,這人情世故、禮數上肯定差一大截,我這當婆婆的多跟她處處,也是為她好。”
池小魚聽到“沒媽”這兩個字,心裡像被重錘敲了一下,身子猛地一顫,兩隻小手不自覺地緊緊攥在一起,指關節都因為用力而泛白了。她腦袋耷拉著,像隻受驚的鵪鶉,大氣都不敢出,眼睛裡滿是不安和自卑。
北羽敏銳地察覺到池小魚的情緒變化,側身站到她旁邊,像一堵堅實的牆。
他輕輕地握住池小魚的手,小心翼翼地把她攥緊的拳頭掰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慢慢舒展,那動作輕柔又溫暖,仿佛在無聲地告訴她“彆怕,有我在。”
北羽轉過頭,眼神像刀子一樣鋒利,惡狠狠地盯著洪雅芝,聲音像打雷一樣響亮“她是我的人,我自己會疼會護著,用不著你在這兒瞎操心、亂指點。你還是管好你自己那一畝三分地吧!”
洪沫在一旁氣得滿臉通紅,胸脯劇烈起伏,伸出手指,哆哆嗦嗦地指著北羽,扯著嗓子尖叫“北羽,你怎麼能這麼跟媽說話?她是長輩,你有沒有一點尊重和教養?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北羽連看都不屑於看洪沫一眼,就像洪沫是一團無形的空氣,對她的叫嚷完全無視。
他撇了撇嘴,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她是你媽,可不是我媽!少在這跟我裝孝順,我不吃你這一套!”
“你!”洪沫臉上一陣白一陣紅,被氣得差點背過氣去,胸脯劇烈地起伏著,指著北羽的手不停地顫抖,剛要張開嘴噴出一連串的臟話。
卻見北羽嘴角上揚,扯出一個冰冷刺骨的嘲笑,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個跳梁小醜,緊接著就聽到北羽那充滿譏諷的話語“洪沫,我勸你啊,趕緊回屋換身衣服,再把臉上那層厚得能掉渣的粉給卸了。不然的話,等會兒爺爺來了,你這副尊容,丟人現眼的可就是你自己。”
這話說得就像一顆炸彈,瞬間讓洪沫呆立在原地,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那張開的嘴半天也合不上,愣是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說曹操曹操到,就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北羽的爺爺真的現身了。眾人紛紛轉頭望去,隻見一位精神矍鑠的老者正邁著穩健的步伐朝這邊走來。
老人身穿一件暗紅色的唐裝,滿頭銀發梳理得整整齊齊,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透露出一股威嚴之氣。
“都給我消停點!這大喜的日子,鬨哄哄的成何體統!小羽結婚這麼大的事,你們這些長輩不幫忙操持也就罷了,居然還在這裡瞎攪和,簡直是不可理喻,我看是撞邪了!”
這聲音宛如洪鐘,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雄渾有力得根本不像是從一位七十歲的老人喉嚨裡發出來的。
池小魚滿心好奇地轉過頭去,隻見一位身形硬朗的老大爺在兩個傭人小心翼翼的攙扶下穩步走來。
雖說歲月的痕跡清晰地刻在他的臉上,但那雙眼睛卻炯炯有神,犀利得如同夜空中的寒星,讓人望而生畏。
洪雅芝就像變臉大師一樣,前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