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料之外的回答直接給雲九傾乾成了乖巧表情包。
賊溜溜的小眼神兒瞄過去,林湛那腫成饅頭的腿上看不出什麼被拍打的痕跡,但她手邊兒除了林湛的腿也的確沒什麼東西了。
不過認錯是不可能認錯的,於是她梗著脖子小聲逼逼,“這麼大的馬車,非得要坐門口,被拍了怪誰呢?”
她自問自答,“怪你倒黴吧。”
小聲逼逼完,不等林湛發作便一本正經道“換藥的事情讓楊大夫或者鄭鐸來,我不伺候我家王爺之外的男人。
今日先給你施針,稍後我再去物資車上看看他們送來的藥材,可以的話製一些藥丸來配合著用,這樣恢複的時間能縮短一些。”
林湛被她方才的話氣得心梗,剛想罵人,後麵的話就被雲九傾專業而周全的話語給堵了回去。
“若是湯藥和施針相配合,及時換藥,本將軍的傷多久能好?”
林湛此行的任務不單單是盯著謝辭淵到北荒那麼簡單,恢複時間太長,要耽誤他正事的。
“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血管都堵塞了,就算藥材和針灸配合,再加以合理的複健的話,少說也要三個月吧。”
三個月,對於林湛而言還是有些太久了,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坐在馬車內側的楊大夫,見對方神色無異才算是接受了雲九傾這個說辭。
雲九傾熟練的拿出銀針紮下去,“彆動了,銀針紮錯了位置,就不是三個月的問題了。”
轉而又對玄清道“你也給林將軍探探脈,順便出個治療方案讓我看看。”
這是當師傅的考弟子功課的法子,她卻說的無比自然,好像玄清本就是她徒兒似的,給玄清都搞的愣了一下。
不過很快反應過來,也不問林湛願不願意就抓起林湛的手腕探起脈來。
這一探,卻是驚訝道“林將軍昨日受傷之前雙腿可曾有過不適?”
“你怎知道?”
林湛下意識的問了一句,隨即又看向雲九傾,“區區一個護衛能看出來的事情,王妃你看不出來?”
林家的門第在楚京本就不一般,加上長平王府的勢力加持,林湛哪怕不懂醫術,見過的名醫卻不少。
單憑昨日楊大夫和雲九傾的診斷差距,他大概就能判斷雲九傾的醫術高於大部分的禦醫。
他的腿在昨日之前就有些不舒服了,可雲九傾昨日給他診過脈後缺什麼都沒說,反倒是玄清一來就發現了問題,他可不會覺得玄清的醫術比雲九傾都好了。
眼裡的懷疑和敵意幾乎就要化作實質湧出來,卻聽雲九傾理直氣壯道“我們說好的是我為你治療腿上,你給我我想要的東西,其他的你又沒說,還真拿我當你的專屬大夫了?
一分錢一分貨,林將軍英明一世,這麼淺薄的道理還要我教你?”
林湛氣血上湧,差點當場厥過去,“你彆忘了,你隻是個犯人。
彆以為本將軍叫你一聲宴王妃,你真的就能把自己當王妃耀武揚威了!
惹怒了本將軍,你什麼都不是!”
林湛生性暴躁,他一發怒,連坐在車轅上的鄭鐸和馬車裡的楊大夫都嚇的縮成了一團,大氣兒都不敢喘。
雲九傾卻是慢條斯理道“多虧了林將軍提醒,差點忘了,犯人是沒有義務給負責押送的官差療傷的。
我怎麼能越俎代庖呢,我真是太不懂事了,林將軍請稍候,我這就離開,您自己去找徐半仙吧……”
她說著話就要走,不帶一絲留戀。
隻是這一次鄭鐸反應比她快了一些,寒光閃爍的長劍橫在雲九傾脖子上,“回去給將軍療傷,你應該知道,這支流放的隊伍中,除了宴王,其他人的死活,無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