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明明是誇獎的話,可落在雲九傾耳中,總有一股說不出的彆扭。
是以她頭也不回地繼續為林湛施針,順便解釋道“彆給我戴那麼多高帽子了,棲霞觀地宮、水患之事都是我家王爺的功勞。
隻是我家王爺擔心朝中大臣們怕被他牽連,不敢上報陛下,我們才選擇讓林將軍知會長平王而已。”
話說完,她站了起來,“林將軍,你的毒發作的又嚴重了。
此番施針已然透支了你的元氣,若是再拿不到藥材,我也回天乏術了。”
發現長平王竟然已經注意到了她的存在,雲九傾無比自然的拋出鉤子,想看看長平王打算如何對付她。
林湛聞言慌忙問鄭則,“彆的先不說,你帶來的藥材呢?”
被百麵針折磨了近一個月,好不容易有了轉機,林湛再也顧不得兩人過往的恩怨和鄭則那討人厭的性情了,開口直接找人問藥。
鄭則卻全然不顧兩人多年的同袍之誼,冷眼看著林湛,“我說了,藥材可以給你,但你要告訴我,水患、棲霞觀地宮、還有淮陽侯謀逆之事你是從何知曉的?”
“淮南侯真的造反了?!”
林湛再一次被雲九傾給震驚到了。
明明他背靠長平王府,王靖康背靠當朝皇帝,他們二人才應該是這支流放隊伍中消息最為靈通的人才對。
可偏偏雲九傾每一次都走在了他們前麵,還每一次都讓她說對了。
這一次他沒有再瞞著鄭則,不過也沒有直接告訴鄭則說那些事情都是雲九傾告訴他的。
而是一臉疑惑加震驚的表情對著雲九傾,“宴王妃,你一個流放犯,究竟是從何處知曉這些事情的?”
“不是早就說告訴過你們了嗎,這都是我家王爺的功勞啊!”
從鄭則的言語中不難聽說中原水患、淮陽侯謀逆這兩件事應該是已經得到了證實,雲九傾就更有底氣了。
“我一閨閣女子,能從我娘留下的藏書中學得一身武功和醫術傍身就已經不錯了,如何還能窺得這等朝堂大事?
左右我家王爺也隻是心係大楚百姓和江山,想讓朝廷和百姓少受點損失而已,又沒想著要朝廷因此免了他的流放之苦,為他樹碑立傳。
長平王不信就算了,你們二位一再追問是想得到個什麼樣的答案呢?
非要我改口說這些事情都是我偶然得知,甚至將這功勞直接推給某個你們樂意接受的人才算嗎?”
林湛和鄭則見雲九傾都生氣了,他們反而相信這些事情都是謝辭淵率先發現得了。
不過也正如雲九傾所說,他們一點都不希望這是謝辭淵的功勞。
畢竟流放謝辭淵是當今皇帝的功勞,長平王也沒有反對,在這樣的前提下隻有謝辭淵惱羞成怒,怨天怨地,甚至帶兵暴力抗法才能讓世人相信謝辭淵的確有罪。
可偏偏從北流放的那一日起,謝辭淵從未對皇帝的決策表示過任何的不滿,如今得知大楚有難,還早早設法提醒。
這一係列近乎聖賢的大度舉措襯托的皇帝和長平王等謀害過他,看他笑話的人像個小醜一般。
不過雲九傾的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他們也不好再說什麼了,鄭則冷著臉看了雲九傾良久,對韓卓道“跟我去拿藥。”
話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林湛希冀地望著雲九傾,“藥材一到,本將軍的毒就能解了是不是?”
“如果藥材齊全的話是可以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