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若愚淒慘一笑,“我知道,我不配為鎮魂軍。
以我所做之事,便是殺了我也不為過。
但我還是想爭取一下,看在我們幼年時也有過些許快樂時光的份上,能不能送我去前線。
哪怕是死,我也想殺幾個北戎狼兵,我不想窩窩囊囊地死在劊子手的刀下。”
承恩公府雖然不是世家,可寧若愚記事的時候承恩公府已經很風光了。
他知道自己是將門子弟,也還算有些風骨,但腦子太蠢,也就隻剩下些許將門風骨了。
眾人聽到他的話,還有些動容。
謝辭淵卻直直看著他,神色更為複雜了,“所以,當初你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能力做出任何應對措施,而是和現在一樣,覺得本王一定還有後手,所以才沒有動手?”
寧若愚一下子漲紅了臉,想否認,可事實如此,根本無法否認。
何況,他雖然蠢笨了些,總是被人利用,可對於謝辭淵這個戰神表哥的崇拜和尊敬都是不作假的。
他不敢,也不願意在謝辭淵麵前說謊。
憋了半晌,他才紅著臉磕巴道“我一直都知道表哥是最厲害的。
新帝也好,太後也罷,他們都不是您的對手。
甚至他們說您打了敗仗,傷了腿,瞎了眼的時候我也覺得那隻不過是您的策略而已。
因為以往的每一次您都是如我所想的那般,無論情況多危險,表哥總能力挽狂瀾,可這一次,我好像弄錯了。”
謝辭淵得了承恩公府要被抄家的消息,第一時間告訴的是他,而不是彆人,至少說明當時謝辭淵是認可了他的能力的。
可他卻習慣性地依賴謝辭淵,甚至依賴到完全沒有做出任何的行動來策應謝辭淵,以至於承恩公府眾人被流放後孤立無援。
明明有那麼多準備的時間,卻落得個比其他流人還慘的地步。
寧若愚的依賴和愚蠢害的不僅是他自己,也害了和他一樣被流放的寧家其他人。
若是他沒有錯過最佳的時間,提前做了一些準備,全家人有充分的銀錢換取食物,可能葉知秋和寧三爺不會和離。
寧老夫人和柳氏也不會對謝辭淵和雲九傾惡語相向。
所謂窮則思變,不外乎如此。
那些人骨子裡可能都有自己的劣根性,可將他們的劣根性逼出來的,卻是寧若愚。
雲九傾對寧若愚的表現全程都沒有發表意見,隻覺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謝辭淵沉吟半晌,對玄烈道“給他換個身份,送他離開北荒。
從此以後,他的死活榮辱都與本王無關。”
玄烈應聲,大手一揮,幾個暗衛上前拖著寧若愚離開。
一直在裝死的寧三爺忽然竄了出來,“王爺,讓我也走吧!
我是你的親舅舅啊王爺,你年幼的時候我也曾教你學文習武,我真的不想去流放之地受苦了!
王爺你既然能把阿愚送走,順便也把我送走吧……”
見謝辭淵不理會,他還想衝到前麵拉扯謝辭淵,卻被玄烈一腳踢開。
“省省吧你,自己的夫人受欺負,你裝死不吭聲。
老娘都要咽氣了,連找王妃給她看看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