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九傾將早早準備好的令牌遞給守衛,後者一再檢查後雙手將令牌遞給她,“雲姑娘請!”
交還了令牌,守衛衝同僚揮手示意,“開門,是自己人。”
丈高的大門洞開,雲九傾緩步進了城。
離開時還聽到了那些守衛們的嘀咕,“聽說她走後天樞營的弟兄們差點跑到烏雲騎大營裡打起來。
非說是烏雲騎的弟兄們趕走了她。
不過聽說她救了好多人,就連我們剛進城時吃的糧食都是她給的,這樣的人怎麼會走呢?”
“上麵的事情誰知道啊?”
“不過好歹也陪著王爺到了北荒,沒半路跑了,說到底也是個可憐人。”
“再可憐也是皇帝安插來的,她要不是皇帝賜給王爺的就好了!”
……
雲九傾倒是沒想到鎮魂軍中倒也有那麼些念著她的好的人,努力忽視耳邊的竊竊私語,直奔王府而去。
時隔一月,北荒正式進入了隆冬時節。
她到的時候剛好是晚膳的節點,街麵上行人寥寥,偶有幾人,縮著脖子跑得飛快,根本沒注意到她。
不過放目望去,善州城的變化還是肉眼可見。
原來隨處可見的牛羊糞和垃圾消失不見,鋪了碎石的路麵平整寬敞,兩邊的房子整整齊齊。
剛好是晚膳時間,百姓們的煙囪裡飄出嫋嫋炊煙,她走在街頭甚至能嗅到烤紅薯的香味,以為是街邊百姓的家裡傳來的,一轉彎,卻看到了在拐角賣烤紅薯的攤子。
賣烤紅薯的攤販也不吆喝,站在那兒邊跺腳邊烤火。
雲九傾快步走過去,“你好,我要一個烤紅薯。”
攤販驚了一下,“姑娘,這麼晚了怎麼還在外麵?”
“在家裡待得憋悶,出來透透氣。”
雲九傾熟練地與攤販套話,“大叔,大家都是靠著官府的救濟生活的,哪兒還有閒錢吃這些東西啊,您在這兒擺攤,有人買嗎?”
善州城街麵上肉眼能看到的每一座房子都是她從彆處搬來的。
她心裡當然希望這些房子能給謝辭淵帶來利益最大化,不過提出分席的是她,她當然不會再乾涉謝辭淵對這些東西的分配。
不過來都來了,多少有些好奇。
那攤販大概是手凍僵了,折騰半天都沒能給她拿出來,邊搭話,“嗨,普通人是沒錢買,這不是離鎮魂軍幾個大營比較近嗎?
年輕小夥子們嘴饞,容易餓,出來進去的買一個,一天能賣出去好幾爐呢!
我拿錢去跟人家換點兒白麵給我孫子烙白麵乾糧吃!”
“您孫子有您這樣機靈的爺爺可真有福氣!”
雲九傾笑著搭話,“家裡那麼多人,官府分給您家的房子夠住嗎?”
雲九傾深知以她送過來的那些房子,不足以全然安置善州城的所有百姓。
一旦分配不均,很容易引起矛盾。
那老頭卻笑嗬嗬的,“我們一家子搬到北荒有些年頭了,前些年自己蓋了幾間房,夠住,就沒要官府的房子。
宴王說了,房子先給沒地方住的人,他們白住了房子,就要幫官府修城牆、打掃街道,幫著官府開荒……”
說著話,老頭終於從爐子裡挑了一個熱乎乎的紅薯來裝進他自己用樺樹皮做的像是盤子一樣的東西裡遞給雲九傾,“姑娘你看這個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