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李玉嬌的心莫名就顫了一下。
她能感覺到自己在聽到他的聲音之後的激動。
莫非,這就是心動?
她慢慢轉身看向他。
現在的他身著一身戎裝,比當捕頭穿的那一身更加神聖威猛。
而身上那斑斑的血跡,以及他額頭亂了的發,臟了的臉,又顯得有一種戰損的淒美!
她內心的驚濤駭浪,他卻摘下頭盔,厚臉皮來了一句“娘子,你為何這般看著為夫,可是幾日不見,甚是想念?”
她洶湧的情緒在那一刻戛然而止。
去他娘的心動?
“臭不要臉!”
荊啟山笑了起來,他的臉全是灰,顯得牙齒更白了。
隨後她上前問“你可有傷著?”
“自然是沒有,”荊啟山道“我身上沾的都是敵軍的血,娘子若不信,我可脫了衣裳給娘子看。”
李玉嬌道“大可不必,我看你生龍活虎的,就算有傷也不是重傷,你且一邊待著去,我還要乾活。”
然後就真的繼續忙活起來了。
荊啟山退到一旁,看著她替受傷的將士消毒、縫合傷口。
期間有下屬陸陸續續來向他報告,說在哪裡逮著一批逃兵,要怎麼處理等等。
他統一都是說,聽丁將軍的。
他又攻城又殺敵,現在筋疲力儘,隻想看著娘子。
說來也怪,娘子不會刺繡,縫傷口卻是麻利。
還有她的針線以及那消毒酒精,像是取之不儘,用之不完一般。
在治病方麵,她依然是謎一般的存在。
但荊啟山也沒看多久就睡著了。
李玉嬌給最後一個重傷者縫完肚子上的針後,她自己也筋疲力儘了。
現在仗打完了,不少前線回來的士兵也參與到救人當中來,李玉嬌便看向荊啟山。
天快亮了,荊啟山靠在一根木樁上睡得正熟。
她走到他麵前蹲下,看著他黝黑但依然英俊的臉,嘴角莫名地揚了揚。
宋夫人昨晚半夜就帶著人走了,桂姨走的時候過來叫她,她說她還不想走,讓她們先走。
所以留守在這裡的女眷就隻有她一個。
她救人的時很專注,所以並沒有留意周圍的情況。
好多將士都看見她了,看著她給重傷的傷員止血、清理傷口、消毒,縫針,便議論起來。
“這小娘子以前是不是仵作斂屍體的?怎麼看到斷手斷腳和有傷的都要縫一下?”
“興許是吧,按我們老家的說法,就是要給生者留個體麵。”
“這些人其實救不回來了,我就沒見過出了這麼多血還能活的,等天亮了,不管死沒死,都得抬走了……”
然而,天亮之後,那些被李玉嬌救治過的人,竟都陸續醒了。
沒有死,而是醒了!
這種情況驚呆了眾人。
原來把傷口縫起來真的能救人性命!
再看李玉嬌,她也已經靠在荊啟山身邊睡著了。
……
“老實點,再不老實,我現在就辦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