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楠幫忙把喬沫送到了醫院,蕭旭一直抱著俏俏,用單手轉動著輪椅。
護士進來幫她打上針就出去了,謝楠也沒有多待“你在這陪她一會兒,記得早點回病房,你自己的傷也還沒好呢。”
謝楠搖著頭離開了這裡。
俏俏這才發現蕭旭竟然少了一條腿,她從他懷裡跳下來,把那條空蕩蕩的褲腿拿在手裡“爸爸,你的腿呢,怎麼沒有了?”
蕭旭把褲腿從她手裡抽出來,神色黯然“爸爸的腿被車給壓斷了,所以就沒有了。”
“那你會不會很疼?”俏俏心疼的用小手摸著他的臉。
蕭旭握住她的手,放在手心細細摩挲“俏俏乖,不用擔心,爸爸已經不疼了。”
說到這裡,他突然想起來,問“是誰告訴你,我是你爸爸的?”
俏俏回頭,指向正躺在病床上的喬沫“是媽媽告訴我的。”
“那媽媽還告訴了你什麼?”蕭旭又問。
俏俏一邊想一邊說“媽媽還說,爸爸很愛我,但是因為爸爸要有新的家庭,所以就不能一直陪著我。”
看著蕭旭的眼睛,她的眼淚說掉就掉“爸爸,你為什麼不能和媽媽在一起?這樣我們就可以永遠都不分開了?”
蕭旭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目光看向喬沫那張毫無血色的臉,意味深長道“爸爸也想和你們永遠在一起,但是爸爸現在什麼都做不了,隻會成為你媽媽的累贅,讓她這輩子都活得太累。”
俏俏小聲嘀咕了一句“可是你都沒有問過媽媽,你怎麼知道她不願意呢?”
連孩子都懂的道理,他卻怎麼都想不明白。
此時,喬沫早就已經醒了,聽到了父女兩人剛才的對話,一滴清淚從眼角滑落。
被子下的一雙手,用力摳住掌心,連指甲陷進肉裡,都沒有感覺到疼痛。
他是怎麼做的,一邊和歐曼求婚,一邊又假裝為她著想的。
連問都不問一下,就給他們的未來判了死刑。
正如俏俏所說,他不問,又怎麼知道她不願意呢?
俏俏睡著後,蕭旭把她放在喬木旁邊,深深的看了兩人一眼,準備轉身離開。
輪椅滑過地麵,發出刺啦一聲。
“等一下!”
同一時間,喬沫的聲音也傳入耳中。
他轉動輪椅的動作停了下來,等著她說後麵的話。
安靜許久,隻剩下彼此的心跳聲,在黑夜中格外清晰。
喬沫經曆過天人交戰後,終於下定決心,啞著嗓音問“你可不可以留下來?”
這是她第一次為自己爭取,內心充滿著糾結和期待,目光灼灼的盯著他的背影。
蕭旭雙手緊攥著輪椅的把手,手臂上青筋暴起,唇線抿得筆直,極力的克製和隱忍過後,非常冷漠的吐出兩個字“不能!”
見他要走,喬沫立馬扯下手上的針頭,從床上一躍而下,大步來到他麵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後麵的話,幾乎用儘了她全身的力氣“我已經告訴俏俏你就是他爸爸了,我也認清了自己的內心。”
“我愛你,我不想失去你,我們錯過了整整七年,我不想再有下一個七年。”
“你原諒我好不好,原諒我之前的懦弱,原諒我一次次的把你推開。”
“那些都不是我的本意,是我忘不掉在蕭家那三年受過的傷害,忘不掉你母親死的那天,身邊連個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