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了！”
一個醫務兵探了一下這個傷員的呼吸，又撥開眼皮看了一下眼睛。
瞳孔渙散，呼吸消失，這無疑是死了。
看著這個士兵胸口那猙獰的傷口，哪怕是見慣了傷員的醫務兵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一看就是被什麼凶猛的野獸不斷啃食而死的，這種死法，痛苦無比！
很難想象，這個士兵在被啃食的時候，那種絕望和痛苦，會是多麼濃烈。
“莎莎，走吧。”
江明拉起凱莎的手，眸光從始至終沒有絲毫變化。
哪怕，這個死去的士兵下午的時候還在和他們談笑風生，此時就已經躺在這裡，生機全無。
死亡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但對於江明和凱莎來說，漫長的生命中見過的死亡實在是太多了。
多到，這種死亡不會在讓他們心中泛起一點點的漣漪。
“嗯。”
凱莎點了點頭，收回目光，被江明牽著朝帳篷的方向走去。
走了幾步，凱莎突然停了下來。
江明沒有回頭，但臉上卻已經流露出幾分無奈。
“莎莎，地球接下來會有很多人死去，而且，我記得你不是多愁善感的人。”
他轉過身，看向凱莎，眸光深邃無比。
那是三萬年時光打磨出來的沉穩心境。
凱莎抬頭看向江明的眼眸，美眸中倒映著天上的圓月，金色長發披散在雙肩，美的讓人窒息。
“我確實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不過作為一個普通人，我覺得我現在應該憤怒，就像三萬年前，討伐那些天渣的時候那樣，戰友死在自己麵前，憤怒。”
“雖然他隻是一個地球人，一個脆弱而又渺小的生命，但既然他的死亡讓我憤怒了，那麼，我應該去做些什麼。”
做一個普通人，喜怒哀樂，也是一種享受。
事實上，當了那麼多年的天使之王，能夠讓神聖凱莎憤怒的，除了那個惡心的死神，叛逆的妹妹還有混蛋的老公外，真的很少有事情讓她產生情緒變化了。
因為站在諸神之王的高度，很多事情並不值得她去憤怒，理性的思維讓她能做出許多正確的選擇，但也丟失了很多東西。
現在，作為一個普通人的憤怒，是凱莎心中生出的情緒。
江明眉頭微蹙，想了想，好像有點道理，他輕聲問道
“你想怎麼做？”
凱莎轉過身體，看向不遠處的那群正全副武裝的士兵。
今晚的月亮有一層薄薄的烏雲遮住，並不能把荒野中的視線全部照亮。
但借著並不清晰的月光，眾人依然能夠看到那些士兵眼神中散發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