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楠站在雲梯之上,這座雲梯是幾十年前趙國巧匠莫喙建造的。
它挨在鵡洲城城外的一座斷崖上,向上攀爬,就像是直梯一樣以垂直的方式從地麵延伸到斷崖的高處。當然,若天氣好,回首眺望便可一覽鵡洲城全貌。
金翅將軍和它的孩子們,他們花錢找了個人在山下看著。如今這個世道,有錢能做很多事。
“為什麼在懸崖外建造這個梯子,不危險麼?”薑楠越爬越高,山風呼嘯,送來秋風,她忍不住地吐槽,“走山路爬到懸崖處都比爬這個梯子安全吧。”
說著,她爬到了懸崖的頂端,阿來隔著衣袖和巾帕將薑楠拉了上來。
這個觀景台上人很多,不少人鋪開紙筆,作畫的作畫,寫詩的寫詩,還有一群人坐在草席上辯論著什麼。
她轉過身,她倒想看看這個城市有多震撼。
“這座城市,不是天然形成的吧。”她眺望鵡洲城,雖人力有限沒能看清全貌,但多少心中了然。
這座城市宛如是個八卦。
以薑楠的視角看去,麵對她的是應該是個坤卦,“那些長短不一的,是城裡麵的屋舍布局?”
“對。”
“誰讓他們這麼建的?”
“從古至今,無從查證。”一作畫的小姑娘吹著她手裡的畫作,說“姑娘若是想問裡頭的房子這些年來,難道不會自行改建麼?我可以回答,以前聽說有人曾經這麼做過,在陰爻中間建了一座房子,想把陰爻變成陽爻。你猜怎麼著,那人的房子一夜間坍塌,那人死於非命。”
“那裡頭的房子一直是保持原貌不能重建麼?”
“倒也不是,可以在原地基上翻新建造。”小姑娘說著,將畫收起,接著來到阿來的身旁。看到阿來向她作揖行禮了,才淡然福身一笑,“小師弟好好遊玩,代我向師叔問好。”
“是,師姐。”阿來恭恭敬敬地應著。
“她?你認識?”薑楠忙問,然而阿來似乎不打算回答一般,目送著他的師姐來到一處鎖鏈,她將搭著皮革的兩段分彆穿入腿裡,手裡則是緊緊地捏著鐵器的上端。
薑楠一時好奇,走近看去,隻瞧這人從索道上一路滑行,直至鵡洲城的城牆之上。
這兩點,被一條繃直的鎖鏈連接到了一起。
“我去,叢林飛躍項目啊。”
“下山若嫌累,我們可以走鎖鏈。”
“安全麼?”
“放心,百年來,從未發生事故。”
“百年?!”薑楠往後退了一步,搖了搖頭,“你們平時有檢查維修麼?”
“沈家每隔五年會派人來檢查。”
“這索道和楚國的商戶沈家有關?”她看阿來點頭了,“這沈家業務做得也太廣了吧,彆國的建設也要參與?”
“他們還給各國修商道修水路。”
“等一下。”薑楠打斷了阿來的話,“你們這兒有水道,那為什麼我們不走水路呢?”
“水道還沒修好,沈家當時的家主便去世了。工程停了五十多年,現在河道都變了。”說著他來到一處作畫的小哥那兒,給了一錠銀子,借來紙筆,鋪到地上。
薑楠蹲下,看著阿來將各國草圖畫下,然後用墨水做河道,以鵡洲城為中心,向四方擴散。
“這是五十多年前的各國河道大致地圖。”
“而現在,北邊的淤沙從上流隨波而下,將韓國的河道堵了一半。看河沙流下的趨勢,魏國不出五年也要被波及。”說著他提筆在韓、魏交界處濃重地畫了一筆,“所以這些年來,魏國國庫為了修壩花了不少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