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兩國敲定了自己滿意的數字。
以魏國收到四千金,吳國收到八萬支箭矢和五千柄鐵戟,才結束了這個話題。
君王盤坐在案桌前,順勢問起“既如此,吳縣主和廣陵君的婚期也得定下了。”
“明天也是個好日子。”沈一正笑說。
魏王投了一記冷眼於他,“雖著急,也沒這般著急!”
瞿大夫翻了翻手中的黃曆,“那要不就,十月初十?”
“八天後麼?施卿,你怎麼看?”魏王將決定交還給吳國的施無慕。
這些天來,因吳、楚邊境頻發戰爭。
吳國朝堂裡已然有人向施無慕施壓,讓他快些促成吳、魏之間的聯姻,帶回想要的東西。然而吳縣主遲遲沒下定論,而他也不能綁著吳縣主幫她擇婿。
如今倒好,所有事情水到渠成,吳、魏兩國聯姻將成。雖少了兩萬箭矢聘禮,但吳國少付了一千五百金嫁妝。
這買賣是值的。
魏國缺錢,吳國缺鍛煉武器的工匠。
若從此以往,兩國聯手,於誰都有利。
他也怕夜長夢多,所以當沈一正說起明天的十月初三是個好日子的時候,他當下覺得能行。
畢竟,不過是個縣主而已。
送到他國和親,她的利益已然是最大化了,何必多此一舉考慮她的感受如何。
但魏王考慮到了禮節,這位最煩繁文縟節的君王,還是想為他的兒子和十八歲的小姑娘給一個能力範圍之內的婚宴。
八天,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足夠生一些變故。
施無慕作揖頷首,他同意了這個時間。他想,這次回去之後得加派人手守住吳念清,隻要守八天,等一切塵埃落定了,就行。
如今這個臨淵城,除了想要吳、魏兩國斷絕邦交的他國之人會搞事之外,便隻剩下沈府裡的薑楠。
沈一正的這個婚宴,他喜服還沒脫下,便匆匆地來到薑楠的彆院。
看到她被以昉綁住了雙手,便滿意地對以昉笑笑。隨後他一進房間,與雙眸璀著淚水的薑楠問起
“你這般做是為何?”
“我哪般做了?”薑楠不服氣地扭過頭,“我說的都是事實!”
“你知道審訊麼?隻要將三人分開詢問,再根據婢子小廝們的口供,便能地大致得出真相。”沈一正取出柔軟的緞帶。
他身著一席朱紅色的喜服,蹲在薑楠的麵前,將緞帶一點點的繞在勒住薑楠手腕的麻繩外頭。
“在這裡的人都不是蠢貨,每個人都是人精,你這些全是漏洞的謊言壓根不夠看。得虧君王聖明,看你是為了吳縣主名聲著想才這般做,便不與你計較了,不然你幾條命都不夠死的。”
薑楠將手一收,不願給沈一正靠近,她含淚看向沈一正。
“所以,念清就隻能嫁給那個老頭子了?”
“畢竟,女子名節為大。”
“名節算個球啊!”薑楠反駁,“憑什麼女子失了名節就要嫁給這個人?如此看來,豈不是極其容易陷害一個女子了?這成本也太低了吧!!”
沈一正長長歎氣,他注視著薑楠,此刻的她就像落了水的可憐小狗崽子。
看著齜牙咧嘴,隻不過牙齒都還是乳牙,壓根沒有任何的威懾能力,而且還是她保護自己的一種偏激方式。
她還是太過稚嫩。
雖然謀略、想法、見解都異於這邊大多數人,但她容易上頭和想當然。
不會考慮到,吳念清從來都沒有選擇,她隻能嫁到魏國,隻不過是嫁給魏國的誰人而已。
而今夜這一事,能娶吳念清的也隻有廣陵君。
吳念清是被桎梏在魏國的棋子,是吳國的棄子,用於交換最大利益的媒介。
這個世間,人命一直都是不值錢的。
沈一正出了薑楠的小院時,囑咐以昉好生照顧,綁她八天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