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楠好奇地來到西南方向,她放下手中的匣子,蹲下了身,抬手輕輕地敲了敲這些貨物。
“姑娘這是在做甚?”
這時,一位被曬得黝黑的船夫居高臨下地看著薑楠。
薑楠抬起頭來,忙解釋道“我家姑娘的耳環丟了,我正在幫她找尋呢。”
說著,她一指站在另一側的溫穗衣。
溫穗衣則是在這人轉過頭時,巧妙地取下她左邊耳垂上的耳墜,雙眸毫無焦距地落在一處,“小楠,我的耳墜你找到了麼?”
“姑娘,你再等等。”薑楠應和著,隨後捏起油布的一角,打算掀起。
卻被那黝黑的船夫抬手給按了下來,“這樣吧,我來幫姑娘找好了。”
“沒事,我身為婢子,這是我該做的。”
船夫則是緩緩地蹲下身,距離薑楠不近不遠,他的雙眸漆黑一片,盯著薑楠冷聲說道“姑娘莫不是當我瞎了,你是隨宋管事一同上船,且走在那位眼盲姑娘的前方上船,行為舉止壓根沒有為奴為婢的姿態。還有,若你真是婢子,難道不應該稱自己為‘奴’麼?”
薑楠一愣,怎麼回事,難不成這批貨物的底下真有姑娘,且這位船夫也知道?
她想起在歡都裡,聽阿魁說起的“六國網”,不會和這個內陸碼頭有關?
那底下的姑娘,莫不是被拐賣的?
她剛是打算喚宋廿道長來一趟時。
從那登船的木梯處又一次傳來了熙熙攘攘的聲響。
身著官袍的亭長們,挎著刀來到了甲板上,為首的那人抬手輕輕一揮,他身後的人當即四散開來,似乎是在搜尋著什麼。
薑楠有些好奇,在她身前的船夫低聲再道“姑娘莫要好心辦壞事了。”
說罷,那人起身,淡定如常地穿過來來往往的亭長之間,走向了船艙。
而另一邊的宋廿見此,他忙匆匆來到為首這人的眼前,雙手作揖,“是什麼風把紀大人給吹來了?”
紀明德抬手隨意地一揮,臉上帶著些許的不耐煩,“宋管事莫管,我們隻是來抓個潛逃的犯人而已。”
“我們這兒一目了然,哪有什麼潛逃的犯人?”
“有沒有,我們查了再說!”說著,他推開宋廿,瞥見蹲在地上看著有些狗狗祟祟的薑楠。他眸子微微一眯,一指她,發號施令道“把她抓住!”
薑楠回過神來,雙手便被這群亭長摁住,“你,你們做什麼!”
宋廿、瞿是非忙攔在了薑楠眼前。
瞿是非質問起“紀大人這是在做什麼!”
“瞿公子怎麼也在這兒?”紀明德似乎與瞿是非相熟,此刻的語氣也沒有了一開始的那樣不容置喙,而是耐著性子解釋道
“瞿公子,在一個月前,軒福城裡發生了一樁殺夫案,凶手在與死者成親的當晚用發簪殺死了她的夫君。三日前,本該要被處決的凶手不知用了何種手段逃出了牢獄。就在方才,我們追捕的時候,聽人說,似乎那個凶手逃到了碼頭,欲要借商船逃離軒福城。我們此刻是依法搜尋犯人,還望瞿公子莫要阻攔。”
“那也與這位姑娘無關,一個月前,她或許還在趙國呢。”溫穗衣摸索著而來,同樣是擋在了薑楠的身前。
“穗衣?”紀明德見到溫穗衣,頓時神色一怔,“你,你還活著?”
“多謝叔父關心,穗衣平安無事。”溫穗衣雙手搭在腰側,端端地行了個福禮。
溫穗衣的父親紀明昌是軒福城人士,是眼前之人的兄長。當年紀明昌與國相溫家的姑娘一見鐘情,入贅到了國相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