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然,在地上手腳並用爬著的她脖頸處忽然一涼。
“姑娘要去哪?”
沈康的劍侍阿從將鋒利的長劍,抵到了她的脖頸處。
不是吧,這麼好的待遇,也能養出反骨仔?
薑楠手中捏著發簪,驚恐地看向一旁的阿從,到這會兒了她這才好好的看他一眼。
此人立身而站,手執長劍,留著小胡子,看著約莫三十多歲。
局勢變化莫測。
沈康被那個婢子幾下綁住,丟到了城牆上頭。
而薑楠則是被阿從挾製。
諸多沈氏打手紛紛拿著利器,對著他們。
“你們為何要如此?”沈氏商號的管事出來問起。
“為何?”婢子走到薑楠的麵前,躬身,緊接著抬手,隔著麵紗把薑楠的下顎緊緊地鉗住。
“沈氏商號,挑起國之戰火,賺取不義之財,世間有義之士,人人得而誅之!”
想來是世間義士,得知沈氏挑起戰火的賺錢,因此組織了一場誅殺計劃,打算以戰止戰。
“嘁…”想明白的薑楠冷笑了一聲。
婢子捏住薑楠下顎的手欲漸變重,“你笑什麼!”
“我笑你們,蠢鈍如豬!”
“你!”
薑楠還不等她說完,當即道“你說你是為了世間停下戰火才來刺殺我們,可你們愚蠢到以為隻要殺了我們就能停止。”
她眸子輕輕一抬,秀氣的淺眉一挑,絲毫不顧自己脖頸被挾製,自己將要遇到的危險。
“殺了我們,才是戰爭的開始!”薑楠一看在場的諸位,高聲道。
“其一,這兒是魏國地界。其二,我們乃是楚國氏族沈家之人!”
“動動你們的蠢腦子好好想想,我們若死在這兒,楚國有理由發兵攻打魏國,沈氏也定會為我們複仇而不惜一切資源!我們死啊,可以,這是義士之舉啊,沒想到我沈喬和我胞兄有一日也能成為楚國開複太平一統天下的馬前卒!這買賣,值了!!”
薑楠看了一眼雙手被反綁,跪坐在殘垣斷壁之上啼哭的沈康,吼道“阿兄,莫哭!!為了楚國,我們的死,值得!!!”
薑楠此言。
第一,是威懾這些人,她和沈康不能殺。既然他們是以太平為目的的發起動亂,那便不可以殺他們,要不然就違背了他們的宗旨。畢竟,殺了他們的後果,定是一場更大的戰火。
第二,她想挑撥這群人,不要被彆人利用了。以為是來幫忙,實則為他人做嫁衣。
其實薑楠不確定他們的身份,無非是拋出幾個猜疑。
猜疑鏈一旦形成。
一些臨時組合到一起的人,勢必會互相質疑和猶豫。
……
坐在不遠處茶館二樓裡的兩人,透過窗口,看向那混亂的地方。
一位身著紫衫的男子,他麵貌俊秀豔麗,雙手環胸,往後一仰,輕笑道“你妹子果然是你最大的阻礙。”
把玩腰間墜子的沈琢抬起眸子,“林驚羽,朝中一直無法下決斷,該趁機圍攻魏國還是繼續觀望,我倒認為,時機正好,該取魏國了!”
“假正經。”林驚羽唇畔噙笑,“你分明是想借機殺了你妹子這個阻礙,拿到沈氏家主的位置。說得冠冕堂皇,琢兄啊琢兄,你可真是,虛偽。”
“各取所需,有何不可?”沈琢放下手中的同心球玉墜,笑說。
在魏國境內殺了沈喬,楚國可以借機出兵攻打魏國,而他沈琢也少了阻礙,甚至可以為那人複仇。
所以沈琢認為一石三鳥,買賣合算,獲利頗多,沒有猶豫的必要。
林驚羽雙手一放,一手抬起拄著下巴,看著那被人挾製,死到臨頭還能言善辯的姑娘,露出一絲欣賞又有些惋惜的笑容。
怪隻能怪他先遇到了沈琢與他成為合作夥伴,所以,隻能對不起那位姑娘了。
“行吧。”
林驚羽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