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薑麒麟沉聲道:“這點而言,我和他是同一類人,但這一次……我感覺他把頭低下來了,所有的鋒芒、所有的桀驁都消失不見,就仿佛朝聞道夕死可矣,就那麼一夕,這個人已經一腳遲暮,靜等死亡了。”
一字一句,儘是落寞和痛心。
龍老和孟婆麵麵相覷,都看出對方眼中儘是苦澀。
“少爺的童年經曆,讓他骨子裡就帶著一股從不認輸的韌性和倔強,確實如薑先生所說。”
龍老疲憊的靠在座椅上,看著車窗外飛速倒退的風景:“他這樣的性格天災大劫從來壓不死他,可他太過重情,這一次次的經曆就如同生活上的鈍刀子,一點點的割斷了他的脊梁骨,想再挺起來,隻能靠他自己了。”
“我已經告訴他踏天路後,一切都可以重來,死人也能複生,希望他能想明白。”
薑麒麟閉上了眼睛,沉聲說道。
墳墓前。
寒風凜冽,吹動著堆砌得高高的玫瑰花簌簌作響。
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玫瑰花香。
陳東宛若雕塑般佇立在墳前,呆呆地看著墓碑上顧清影的黑白相片。
回憶如潮似浪,在他的腦海中驚濤拍岸,狠狠地轟擊著每一根神經。
那曾經的過往,每一寸都帶著甜蜜。
他記得,當時和王楠楠離婚後,最困頓的時間裡,是那條短信發來了第一個問候——還好嗎?
他也記得,在那條短信不久後,她就跨過山海,回到了這裡。
他還記得,那天忙碌到忘了接機,等趕到機場的時候,她還在笑臉盈盈等等待著他。
也是那時候,她教會了他,哦……下雨忘了帶傘,可以直接買輛保時捷代步車!
……
漸漸地,陳東鼻腔酸楚,眼睛覆蓋上了紅血絲,淚水也攀附上眼眶。
他站在那,一動不動。
一滴滴淚水,順著眼角滴淌而下。
可他的眼神,始終晦暗無光,死灰得讓人心痛。
噗通一聲!
陳東躺倒在了厚厚的花叢裡,然後側身,麵對著顧清影的墓碑,宛若個小孩一般,緩緩地蜷縮起了身子,蜷縮成了一團,喃喃道:“小傻子,我好累,好想再在你懷裡睡一覺呢。”
……
夜幕降臨。
寒風凜冽,晴空夜幕上,星辰朗朗。
天門山彆墅內,卻是氣氛古怪。
“龍老,還是關機嗎?”
陳道業攥著雙手,臉色陰沉似水。
“打不通,還是關機!”
龍老緊握著手機,指尖處都泛白了。
一陣嬰兒啼哭聲傳來。
“小璐,快幫我兌一下奶粉,哦對對,還有拿尿不濕來。”
孟婆的聲音傳來。
範璐急匆匆地離開。
而剩下的眾人卻是滿臉頹喪。
陳東說要單獨在顧清影墳墓前待一段時間,可誰都沒想到,這一待就直接天黑了,而且人也聯係不上了。
這讓眾人憂心忡忡,焦急地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砰嚨!
彆墅門被推開。
薑麒麟匆匆走了進來。
眾人紛紛起身,看向了他。
“雪域雄獅怎麼又不見了?”
薑麒麟劍眉緊擰,目光凝重。
什麼?!
眾人紛紛大驚失色。
龍老更是說道:“我們都在家裡等消息,根本就沒察覺到雪域雄獅破籠而出!”
“獸籠已經被破壞了,它有心要走,可能你們也發現不了,這等異種獸王,一旦獸王歸心,那都是主走仆跟的。”
薑麒麟揉了揉發脹的鼻梁,無奈地歎了口氣:“我去過嫂子的墳前了,東哥也確實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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