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衝過白霧,便見著祭壇整個變得龐大起來,將周邊整個山穀裡的人都架在了上麵,那祭壇在不斷抬升,祭壇周邊出現了裂痕,從裂痕中湧出無數的蛇,在無妄深淵的洞口竄出一條白色巨蟒,似在守著祭壇,等待著祭祀之物入口。
“啊……這是怎麼回事?”
“這太可怕了!”
“桑祁王子,我們如何是好啊?”
桑祁帶來的人正七嘴八舌,帶著驚恐的問著,握著劍的手都在不住的顫抖,眼睜睜看著祭壇越來越大,升得越來越高。
隻有兩人不在祭壇上,便是桑洛和瀾頌兩人,昏迷在地,生死不知。
“桑祁,你花了這麼多年籌謀,摸清了我族眾多秘密,可這個秘密才是我族最大的,今日你便知道了,可你們所有都得跟我們陪葬了。”
“我們不過百餘人,換你們一萬人,值了。”鐘離凜冬笑著道。
“引血陣起,生祭神明,再無冥川鐘離氏。”帶著視死如歸的誌氣,隻頃刻間鐘離一族便齊心起了一個大陣,將所有人都困在裡麵,子漾無從上前,眼前劃過一道白光,竟置身在了一處溪流邊。
她見著不遠處有農耕之人,急急上前,抓了手臂問道:“老丈,可知冥川穀怎麼走?”她心急如焚。
“沒聽過。”
她在夢境中遊蕩了許久,去過許多地方,問過很多人,都無人知曉冥川穀鐘離氏。
像是從來未曾存在過一般。
醒來時心口鈍鈍的疼著,難道真的隻是鏡花水月一場?
不由的再次懷疑一切。
已是天明,太陽還未升起,她穿了白色衣裙,係了一條淺青色的披風,不由自主的將頭發紮了兩個辮子散在耳後,是夢境裡一樣的發型,隻是沒有頭紗和額帶。
那顆梨花樹上已經沒有了果子,隻餘下綠油油的葉子層層疊疊墜著,她上前坐在了秋千上,院子籬笆邊曾經盛開的花如今也隻剩下乾枯的根葉了。
日升月明,鬥轉星移。
她錯過了兩個月的時節。
天空中還墜著幾顆未曾隱沒的星子,流動的白雲。
“怎麼起這麼早?”身後傳來一聲陌生的男聲。
她慢慢轉過頭,少年的臉在晨曦中染了一層白霧,看不清五官,隨著他一步步上前,那臉具化了出來,是冥川穀中為自己擋劍的那個少年。
“桑洛。”他深深的望著少年,生怕是夢一場,動都不敢動一下,隻能癡癡的看著他,低聲喚道:“是你嗎?桑洛?”
“你……認錯人了。”少年往前走了一步,子漾眨了下眼,抬手製止了他繼續上前的步子。
怎麼可能是桑洛?那跟這裡是兩個地方,怎麼會是桑洛呢?那個跟瀾頌一起長大的少年。
她是林子漾,不是鐘離瀾頌,眼前這個少年也不會是桑洛。
“賀羨南,是你師父救回來的人。”少年將手杖收了收,壓在腋下,子漾這才發現這人的腿似乎沒有什麼力,可能是廢了,他挪著步子在梨樹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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