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們回去還走那條地道的話,天黑前是可以到府衙的,但是就怕地牢的洞口被填上了,若是正常回城,可能得花上兩三天功夫。”那牢頭考慮了下。
不用想那條地道肯定堵上了,這可是直接能通往府衙的啊,若是不填上,那多大的風險啊,直接是腹背受敵了。
“那從這裡到下個鎮子需要多久,你知道嗎?”子漾知曉自己的身體,還燒著,也不想逞強,若是這裡到下一個鎮子不遠的話,倒是可以撐著身子走過去,如果有點距離,那麼便在這裡再歇一宿,明天一早出發。
“下一個鎮子就在前麵不遠的地方,走的話大概要一個時辰,我們天黑前應該能趕上,叫花顏鎮,那個鎮子如今還挺熱鬨的,因為霧潯鎮沒人經營了,趕集的人都去那邊了。”那牢頭跟她仔細說了下:“鎮上有家不錯的客棧,還能雇馬車,我們可以在花顏鎮歇一晚,明天租個馬車載你回去,這樣姑娘也能舒服些。”
子漾想想倒是個好辦法,點點頭同意了:“那我們先填飽肚子,一會收拾收拾就動身吧。”
那牢頭見著火堆邊上還有幾個番薯,子漾已經不是很想吃的樣子,幾下就將番薯裝在包裹裡了,子漾將自家換下來的那套臟兮兮的衣裳塞在包裹裡,將火用水熄滅,兩人便出發了。
因著她身體虛弱,本該一個時辰就走到的,卻偏偏走了一個半小時,剛好在天黑前趕到了,找了一家看著還不錯的客棧住下了。
“姑娘,熱水來了。”小二提著熱水上樓,子漾正開著窗戶站在窗邊看向外麵,隱隱能透過那蕭條的樹林看到一點點城牆的痕跡,那裡就是許州了。
看著不是很遠,可走的話卻是要兩三天功夫,明天雇個馬車,大概隻要一天多一點時間便能到了吧。
“姑娘,晚上可千萬關好門窗,現在許州到處不太平,小偷也多起來了,可仔細著東西。”那店小二將熱水放下,好心提醒道。
“跟我一起來的大哥回來了嗎?”那小二出門正給她將門帶上,子漾突然想起他好像還沒回來。
“借了咱家後院的小爐子在煎藥呢。”那小二笑著回完就將門帶上了,子漾自己摸了摸額頭,好像退燒了,應該用不上繼續喝藥了吧。
洗漱好,門就被敲響了,他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進來,有些憨厚的道:“姑娘,這是前麵杏林堂開的止咳化痰的藥,我問過店家,那杏林堂的藥是最好用的。”下午兩人一起從霧潯鎮走過來的時候,子漾就一直在咳,到底是小姑娘,他惻隱之心犯了,將她送回房間便直接問了店家去杏林堂給她開了點藥。
“謝謝啊,還不知道你怎麼稱呼呢?”子漾輕咳了兩聲,看了眼黑乎乎的藥,胃裡一陣陣翻滾,味道難聞,想來更難喝。
“我叫楊大年,跟我們一起的那個是我弟弟,叫楊小年。”他不好意思的笑笑。
“謝謝楊大哥,你早些回屋歇著吧,這藥再晾一會,我就喝。”子漾從包袱裡掏出一個銀袋子,取了一個碎銀子給他:“這個給你,如果不夠再給我說,回頭給你補上。”那銀袋子裡就剩幾個銅板了,隻有回去後等師父他們回去了再給他補上。
夜裡睡不安穩,外麵是呼嘯的風聲,帶著肅殺之氣,屋裡留著一盞小燭台,在雕花小屏風邊上,風從窗台的間隙漏進來,那燭火明明滅滅的,漏在地上的影子像是在舞動一般。
也不知道師父他們怎麼樣了?找到霍叔叔了嗎?
半睡半醒間外麵響起了打更的聲音:“三更了……天乾物燥,小心火燭……”鑼聲清脆,她晃動著手上的宮鈴,與那鑼聲比較起來,還是宮鈴更為清脆空靈。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那楊大年便早早給她送了吃的上來:“姑娘,沒有租到馬車,隻有驢車,都帶車廂,可能沒有馬車快,但價格便宜一些。”
子漾想著也沒多少銀子了,有驢車也總比走著回城好吧,沒多想便同意道:“行吧,租了,一會我們就出發。”
回到府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兩人身上沒有銀錢了,隻有在野外住了一晚,子漾睡在車廂裡,那楊大年就睡在驢車邊的一顆大樹下,生了一堆火。
“姑娘,殿下他們沒一起回來嗎?”林子漾在馬車上睡了一宿,又有點發燒起來,整個臉都微微泛紅,看著很虛弱的樣子,柳管家讓侍女扶她進府後,才擔憂的問道。
“咳咳……有點線索……咳咳咳……師父和賀哥哥去查了……”她嗓子沙啞,一邊說還一邊咳著,嗓子咳得有些撕裂感,鼻子也時不時吸吸,總覺著要流鼻涕的感覺,好像比在霧潯鎮還嚴重些了。
“玉兒,先送姑娘去歇著,我去找府醫過來看看。”柳管家曾見過林子漾幾次,每隔三年,沈鏡辭便會帶她來府中一趟,一晃這還不到三年,倒是變得更加亭亭玉立了。
“就是普通的風寒,隻是姑娘前些日子應當生過一場大病,傷了底子,這才受不得寒。”那府醫檢查了下,便開了藥方給管家:“這個給您,姑娘的藥我讓人去熬,一會送過來,這藥方可得仔細著了。”
柳管家仔細折起來塞在袖管中,謹慎的人家便是規矩多,給人看病的方子都得留存一份,就怕被人動手腳。
子漾窩在床上抱著被子,總覺得身上冷颼颼的,她吸吸鼻子可憐兮兮的道:“柳伯,能給我再加床被子嗎?或者給我一個湯婆子?好冷啊。”
那隆起的被子都在微微顫抖著,柳管家看了眼府醫,他恨識趣的道:“不已加被子了,容易呼吸不暢,弄個湯婆子吧。”
“那你先歇會,我去讓人給準備,晚點藥熬好了,再過來看你。”柳管家心疼的看了她一眼,叮囑玉兒道:“可照顧好姑娘,有什麼需要直接去前院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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