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令郎確實值得同情,但是……”柳管家歎息了兩聲,假裝為難道:“霍大人生死不知,這府上的衙役也散的差不多了,就是我們想幫也幫不了呀,沒有霍大人的命令,我也隻是一個管家啊。”
心下可是要笑死了,真以為自己兒子去看鋪子是意外嗎?被人認出也是意外嗎?可拉倒吧。
辦法雖然損了點,但好用就行,能解眼前的燃眉之急就好了。
“那……那可怎麼辦啊?”那趙老爺慌亂之下,六神無主的,根本沒有思考的腦子。
柳管家才不會提醒他呢,隻叫門房:“你們兩個小心些,務必將趙老爺安全送回去,可彆讓流民把趙老爺也傷了。”便轉身進了府中。
有些話門房會跟他講的。
果然下午便有了動靜,城中貼了告示,那趙府在沁心堂樂善布施將沁心堂作為流民臨時安置點,還準備了棉衣棉被,甚至是每日施粥,直到霍大人和太子殿下回來為止。
冠冕堂皇。
貼告示還要拉踩霍大人和太子殿下,可真是腦袋長結實了。
子漾聽聞後,也隻笑著道:“隨他們折騰去吧。”不就是想要名聲嗎?想來也是反應過來,被他們擺了一道。
可沒辦法,不得不去做,但就是做了,肯定也不會讓他們舒服的。這趙老爺果然不愧是做生意的,一點虧也不吃。
都不用與彆人一起,這樂善好施的名聲一家獨占,順便告知那些流民,官府都不願意管你們,是我趙家冒頭管你們的。
坐在花園的秋千上,看著紅楓的葉子隨著風飄落在池塘中,嘴角帶著笑。
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很快,趙家就會被反噬。
城中這麼多大戶,明明一開始都說好了,不管流民了,可你趙家偏偏出這個風頭,那接下來,可就有好戲看了。
“姑娘什麼事這麼開心?”玉兒拿了見墨綠色的披風過來,搭在她肩上,笑著問道。
“沒什麼,就是覺得天氣好。”子漾笑意不變。
比子漾預計的還要早一些,不過三日,那沁心堂就亂套了,湧入的流民根本住不下了,但趙家又不想將這好名聲與彆人共享,聽說又開了另一處醫館給流民住下。
“不用去管,這事一時三刻不得完,我倒想看看,這趙家能撐多久。”聽聞現在一天就要消耗幾十斤陳米,以後隻會更多,多少家底啊,能揮霍成這樣?
且這趙家的根基在許州,可這許州可不是什麼富庶之地,等霍叔叔回來,可得好好查查這趙家的財產來源。
她可不是什麼好人,既然敢詛咒霍叔叔,那就該承擔後果。
“街上現在都正常開門了。”柳管家抱著一個盒子進來遞給她:“這是謝家家主讓人送過來的,都是些小零嘴,說是給你的,也不是什麼貴重物品,我便收下了。”畢竟這謝家,可真是頑固,知道不會見他們,還天天來,從抱著貴重物品到現在的小零嘴,已經連著七八天了,倒是堅持。
今日收下了,也是一個表態。
彆的家主可沒這樣表態的,都是些趨炎附勢的人,如今趙家在許州風頭儘出,但同樣的,隻要賀羨南他們平安回來,那麼趙家也就到了儘頭了。
那謝弦回去的馬車上,不解的問著趙家才十五歲的兒子:“非兒,你說那送的貴重禮品為何都不收,今日反而收了這點子零嘴?”
謝樓非看了他父親一眼,倒也不是看不起他父親,隻是覺得父親能守住這謝家的家業真是不容易,他從食盒裡挑了顆梅子扔進嘴裡,帶著酸澀,那林姑娘才是聰明呢,這一招真是殺人不見血。
“父親,接下來咱們家就老老實實待著就好了,仔細看戲就好。”謝樓非漫不經心說完,便不管他父親,閉目養神起來。
子漾看著食盒裡的零嘴,讓玉兒拿下去分了,她不喜這些酸酸甜甜的果脯,在穀中早就吃膩了,還不如糕點好吃。
一晃便到了十一月中旬,更冷了,距離他們失蹤已經半個月了,子漾歪在亭子裡,手裡拿著魚食,正看著池中紅錦鯉遊動著尾巴,張著嘴咬吃的。
玉兒匆匆從外麵跑進來,一臉的喜色:“姑娘,老爺他們回來了。”
“是都回來了嗎?”子漾立即起身,驚喜的問道:“可是都回來了,我師父呢?”
玉兒見她那般激動,也格外高興,臉頰因為跑動被吹得紅撲撲的:“您師父也回來了,太子殿下和三殿下也回來了,還帶了不少人回來。”
應該是了,出去找他們的人那麼多,回來自然是要一並回來的,隻是子漾看到他們帶回來的人時,整個人都震驚了。
他們一行人都完好無損,但帶著的那一群蘭若人像穿簽字一般,整個串了起來,而安娜倒是待遇好很多,走在隊伍中,沒有被約束起來。
子漾上前,眼眶都濕了,哽咽著道:“師父,霍叔叔……你們可算回來了。”
霍遠是朝堂中人,端著朝中的規矩禮儀,斥道:“子漾,還不快見過太子殿下和三殿下。”眉眼裡倒是高興,差不多快三年沒見了,小姑娘長高了,也更水靈了。
子漾撇撇嘴,心想這些人守著這麼多規矩都不累的嗎?卻還是很給麵子的行了一個禮,還是上一次來府中時,霍遠找嬤嬤教的。
“民女見過太子殿下,見過三殿下。”也不等他們叫起,便自顧起身了,很是敷衍。
賀羨南看她這般作態,心想,大概還在記恨他讓她摔泥中,高燒了許久,沒機會跟著他們一起去找人。
幾人還未說上話,衙外便傳來了擊鼓聲,看來是有人聽聞了霍大人他們回來了,特意敲了伸冤鼓。
子漾便帶著師父一起去了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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