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誰死誰生,還難說呢。”林子漾不屑的說完,抓著匕首就朝著男人刺去,他隻微微側身就避開了,用空著的那隻手拽過林子漾的手,往自己懷裡帶,可林子漾哪能如他所願,隻動了動手腕,身子往後倒,一個滑鏟便從男人的腋下劃了過去,匕首順著男人的下腹遊過,那一塊的衣裳瞬間撕開了一個大口子,血涓涓的流了出來。
她耳力極好的,聽見了男人一聲痛苦的悶哼。
“臭娘們。”他隨手抹了一把下腹,摸了一手粘膩的血,糊了手心一片,咬牙切齒,惡狠狠的道:“可彆怪你爺爺心狠了。”他發狠起來,轉過身一腳將屋子裡的桌子踢向林子漾,桌上的水杯落在地上四分五裂,有一片瓷片從地上彈了起來,飛到了林子漾的身上,她拿著匕首一格,碎片掃落在地,一眨眼功夫,那匕首就朝著自己心口刺過來,她慌忙避開,一手扒著博古架,借著博古架上的擺件轉到了大廳。
若是一直跟他這麼耗下去,必然能等到仲秋從前院領年禮和賞錢回來,還能搬來救兵,可她並不想就這樣認輸。
林子漾用儘全力一掌打在了博古架上,那架子搖搖晃晃兩下,嘭一聲就往內室倒去,恰好是男人的位置,碎了幾個花瓶和一盞玉如意擺件。
她看準了時機,再次握著匕首踩著博古架行雲流水的欺身上前,男人見她動作,也不著急,隻踩著屋子裡的柱子,幾個踏步就上了梁上,似鷂子俯衝下來,她思量了一瞬,雙腳勾起地上的紗幔,快速的將匕首一端纏了上去,抓著紗幔一頭,將匕首甩在了桌腳上紮穩了,拉著紗幔用力一拽,那桌子就飛了過來,直直甩在朱紅的柱子上,男人的頭正好打在桌麵,整個人瞬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腦袋一片空白,她趁著他來不及反應,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一把撕開朝著他的麵門撒了過去。
白色的粉末在眼前飄過,軟乎乎的倒在了地上,額頭被桌子砸中的地方破了一個洞,流著血。
林子漾蹲下身扯了他的麵巾,輕笑道:“囂張什麼,繼續囂張啊。”一拳打在他的眼睛上,瞬間就烏青了起來。
站起身拍拍手,從耳房裡尋了一條麻繩,幾下就將男人捆了起來,繩子一頭掛在梁上,她心情極好的將另一頭栓在漏窗上,也不收拾破破爛爛的屋子,隻靠著軟塌,心情極好的磕著瓜子,烤著火。
等仲秋將被子和衣裳以及賞錢都放在自己的房間後,再過來,一打開門便見著了滿地狼藉,以及那個被栓起來雙腳離地的男人。
林子漾見著她過來,心情極好,笑眯眯的道:“你也不用急著收拾。”她招招手示意仲秋過來,一副神秘兮兮想要做壞事的表情,輕聲道:“你去尋我師兄過來,偷偷的,就說我這有好玩的。”
仲秋傻乎乎的出了門,一拍腦袋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這真的是她伺候的那個嬌滴滴的女郎嗎?怎麼……怎麼像是有點可怕呢?她搖搖頭拍拍自己的腦袋,告誡自己不要多想。
等仲秋帶著林昭進來,那男人也醒了,不過還是渾身無力,軟綿綿的,隻有一雙被提起來的手臂,酸痛不已,他震驚的看著多出來的兩人,不知道林子漾心裡打著什麼算盤,總覺得不踏實。
林子漾眼前的矮幾上,堆了一個小山丘似的瓜子殼,正拿著小錘子在砸核桃,動作優雅又生疏。
“這是怎麼回事?”林昭麵帶不悅的看向她,質問道。
林子漾聳聳肩,剛好敲破了一個核桃,她將果肉擇了出來,又吹了吹外麵那層果衣,慢條斯理的吃了一口,才無畏的道:“就這麼回事,師兄,快過來坐。”她拍拍對麵的軟墊,一臉笑嘻嘻,很是輕鬆的表情。
林昭仔細看了看她,完好無損,又繞著被掛起來的男人看了幾眼,臉上,脖子上,下腹都有傷。
看來,自己確實不該擔心。
他放下心,坐在了她對麵,又瞟了一眼那個男人,看上去不過二十來歲的樣子,身強體壯的,做什麼不好,竟然敢來找子漾的麻煩。
“現在開始,我問你答時間。”林昭回過頭看著林子漾,鄭重的道:“你與他認識?有過節嗎?”
林子漾搖搖頭。
“師兄,你就彆問了,我心裡有數,這京裡認識的人就那麼幾個,有交情有牽扯的,不在乎三師兄霍牧歸,三殿下賀羨南,以及太子殿下賀宸北。”可與這三人有關係的可就多了。
大概率這人是哪家貴女為了賀羨南,特意尋的一個男人,隻是沒想到她會點拳腳功夫。
而林昭也想到了這一層,他想得更多的卻是前段時間京中流唱的孤女與世家公子的話本。
“行,那這人你打算怎麼處理?”林昭心裡有數,也就不多問了。
“聽說盛京有地下黑市,人可以按整個賣,也可以分器官賣,不知真假?”林子漾笑著望著男人,一雙眼睛定定的瞧著他,像是瞧一件能換錢的貨物一般:“就是不知道是按整個賣值錢,還是分器官值錢。”她有些苦惱道。
林昭卻是清楚的,來京的這一個多月,為了找到平安鎖的線索,可算是將京中的消息渠道都打聽了個遍:“按器官賣肯定更值錢,為滿足一些特殊癖好的客人,但按整個賣的話,這人能一直活到榨乾他最後一絲價值,看你覺得哪個方法更能讓你解氣。”林昭分析道,一點也不在意那男人的死活,隻在意林子漾如何能高興。
“那就整個賣了吧,能活多久就看你的運氣了。”林子漾放下手裡的小錘子,理了理裙擺,下了地,一步步走向他,姿態萬千,仲秋早已聽傻了,愣愣的站在一旁,連動都不敢動一下了,隻聽著林子漾冷冷的話語:“誰讓你運氣不好,要做這個出頭鳥。”槍打出頭鳥,殺雞儆猴,竟然有一,若不一次收拾好,必然還有二有三,個個都當她好欺負不成。
他們在京中沒有權勢庇佑,隻能劍走偏鋒,最好能一次就鎮住那些蠢蠢欲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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