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睜大眼睛,一臉見鬼的表情。
原來,這盛京裡,不光男人多變,女人更是當仁不讓啊。
“啊……我倒是沒嚇著,不過……姑娘手受傷了,還是去醫館看看吧。”林昭一時不知她打的什麼主意,隻想快點打發她離去,勸說道。
而女子卻隻抓住了一個重點,笑得開心極了:“公子可是擔心我?不若陪我一同看看?何況……公子也是有責任的,明明……明明可以接住我的。”嬌滴滴的聲音,矯揉造作的表情,那拿著絹帕,雙手不停的攪著絲帕,身旁陪著的嬤嬤和丫鬟都將頭低下了,完全沒眼看。
“這……男女授受不親。”林昭實在無奈,她不是林子漾,看這陣仗和丫鬟的稱呼,倒是有些棘手,隻能退一步道:“那……不如姑娘留下府邸,先去看看傷口,改日給姑娘賠禮道歉。”
“不用改日,就現在吧,本郡主看中了你手裡的六瓣海棠宮燈,不如就用這個賠禮。”她看著他手裡拿著的兩個燈籠,都不是很好的樣子,怕是買的店家清的往年的庫存吧,心裡比較了一番,那六瓣海棠宮燈勉強還看得過去。
林昭抱歉的道:“恕在下無法答應,這集市上還有數不清的好看的花燈,在下可以陪姑娘選一個你真正喜歡的,這兩盞除外。”
少女本就不喜歡那兩盞花燈,聽他說這話,眼睛都亮了,這話的意思不就是等於要陪她逛街買燈嗎?倒是比拿他手裡的花燈更為合算,她轉了轉眼睛,欣然接受了這個條件,叉著腰嬌縱道:“可以,不過……你得陪本姑娘去醫館看傷口。”
林昭點點頭,一言不發的跟在她身後,那一群婢女倒是退了三尺距離,微微隔了些距離跟著。
“我叫盛如雪,是定安王府的小郡主,你呢?”她一邊走,一邊各個攤子逛,撿著話跟他說,實在是跟個木頭一樣,一言不發。
“林昭,非盛京人士,許州人。”他簡短的回應了一句。
這邊被郡主纏上,而林子漾也不好過,也被人給纏上了,長得倒是清秀漂亮,是的,這個男人得用漂亮來形容,一副男身女相,皮膚都帶著女兒家的一點點白裡透紅,若不是那一雙眼睛滿是欲望,根本找不到一點缺點。
也是看得起她,帶著十幾個家丁,手裡都帶著碗口粗的棍子,一個個都是一副地痞流氓的姿態,拽得要死,那鼻孔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本世子看得起你,是你的福氣。”他囂張的上前,手裡拿著一把折扇,裝模作樣,如此冷的天,拿著扇子,隻怕是腦子真的有毛病。
林子漾在心裡吐槽道,有些不耐煩的看著他們:“這福氣……誰要給誰,我不要。”她語氣堅定,擲地有聲。
男人瞬間黑了臉色,沉了臉,忒了一聲,氣急敗壞口不擇言怒道:“給臉不要臉,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本世子看得起你,你乖乖跟著本世子走,還能混個良妾,若不聽話,本世子折了你的骨頭還不得給本世子做通房。”他冷著臉,身邊一群狗腿子都上前,一步步縮小了包圍圈,將林子漾圍在中間。
“做妾?通房?”林子漾隻覺得奇恥大辱,學著他的樣子,呸了一聲,冷笑道:“就你,你也配?哪家的?不如報上名來,也好叫人給你收屍?”有一瞬間,她是動了殺心的。
“小爺乃徐五爺徐中令的嫡子徐澗,徐閣老可是我的親大伯,你算什麼東西,竟然敢口出狂言,給本世子拿下。”徐澗一臉驕傲自豪的道。
原來隻是徐家五爺的兒子啊,這個世子是哪門子世子?莫不是還指望著徐閣老上升做郡王?亦或是徐家出了皇子妃,得道升天?
真是搞笑。
分析了其中的關係,倒不足為懼了,一瞬間就變了臉色,從腰間拔出匕首,一群人看到那匕首劍柄和劍囊上墜著的寶石珠子,哄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這……這就是你的武器嗎?要不要……本世子借你一把啊……哈哈哈……”徐澗看著她花裡胡哨的匕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彎著腰,有點喘不上氣來。
林子漾也勾唇笑,這裡人煙稀少,她為了節省時間特意挑的一條比較狹窄又陰暗沒什麼燈的巷子,穿過這條巷子再走一段路便是摘星樓了,卻偏偏這麼湊巧,就碰上了徐澗這不著調的男人。
隻怕是早有預謀的。
不過,無所謂!既然有人送上門做陪練,那還客氣什麼?
林子漾活動了下手腳,冷冷的看著他們,抽了匕首,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生冷又陌生,像是沒有感情的機器,拿著匕首不過片刻功夫,一群人都趴在了地上,連匕首都沒有抽出來。
她冷冷的上前,一把捏住正在往後退,踢著身邊倒下的正在哎喲叫喚的家丁,捏徐澗的下巴,將匕首比在他脖頸間,語氣生冷:“說吧,誰的主意?像你這樣一個隻知往女人堆裡紮,找樂子的男人,怎麼可能恰好就在這樣一條僻靜的巷子裡守到我?怎麼也該在熱鬨的街頭才對啊?”林子漾眸子一片冰冷,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件死物。
徐澗這人在京中出了名的諢,與賀羨南囂張跋扈的名聲不同,這人是真正的紈絝子弟,是青樓酒館賭莊的常客,是來京中第一次跟霍牧歸見麵,便被他提及的,最為嫌棄的人。
他說他名頭的時候,倒是對號入座了,隻是沒想到竟長了一副如此有欺騙性的皮囊。
“你放開我。”徐澗掙紮了幾下,發現自己掙紮不開,惡狠狠的瞪著她,威脅道:“你得罪了本世子,有你好看,快點給本世子放開。”
林子漾並沒有想如何,但教訓還是要有的。
“放了你,也可以,告訴我是誰在幕後策劃的。”林子漾淡淡的道,拿著刀背輕輕撫過他的脖頸,引起他一陣戰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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