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陛下說的倒是個好法子。”皇後聽著他這話,也沒接話,隻接了前麵的話頭道:“身份太高了不行,她這出身不顯,又沒有根基,容易被欺負,太低了也不行,顯得咱們沒有誠意,倒是為難了。”
秀芝姑姑倒是想了一個辦法,出聲道:“陛下,娘娘,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她是皇後的陪嫁嬤嬤,與其他下人都不一般。
“哦,秀芝姑姑什麼想法?”賀錚好奇的問道,帶著皇後坐在窗邊的軟榻上。
“既然想給林姑娘賜婚,不如問問她的意見,看看她什麼想法?如此也顯得皇家的誠意,也算還了她的救命之恩了。”秀芝姑姑笑著讓丫鬟泡了兩杯茶送上來,打整了下塌邊燃著的薰籠。
這倒是最好的辦法了,也顯得他們誠意十足,任誰也挑不出毛病來。
兩人都點點頭。
“如此最好,不過臣妾想著,不能光林姑娘這邊賜婚,還有羨南那,臣妾呢倒是看中了陳安家的陳星辰了,那姑娘穩重,知書達禮,長得也水靈,該是他喜歡的模樣了。”皇後想著,賀羨南也二十二了,眼見著就二十三了,他大哥這個年紀早已成家了,後院不止一個女子,而他呢,跟個和尚似的,這幾年給他院子送了不少女子,個個模樣出挑,又會來事,硬是沒有一個女子能成事的。
再不定下來,她都擔心他要出家了。
賀錚想著他,隻笑著無奈的搖搖頭,眼裡含著寵溺的光,想到他的做派和德行,隻覺著好笑。
血氣方剛的少年郎,橫衝直撞的脾氣,到處惹是生非,卻極有分寸,從不欺壓弱小,至少來盛京的三年裡,每年元宵微服私訪,都沒有聽見市井小民對賀羨南的抱怨,反倒是提起他,都是讚歎。
“那陳尚書之女,身份,模樣配他,朕總覺得差了點,要說顏色,那陳紫凝更勝一籌。”賀錚想著。
“娶妻娶賢,納妾納色。”皇後嗔了他一眼,那眼尾微挑,說不出的勾人,哪裡有平日裡的端莊大氣,一副小女兒的模樣,她輕輕拍了他一下,軟著聲線道:“不如陛下做主,那陳星辰做正妻,那徐紫凝賜個側妃?”
賀錚想了想,覺著不妥,那徐閣老雖然本事有,但後院卻是一團糟,提起徐閣老的家事,誰不搖頭啊,寵妻滅妻,還好徐紫嫣爭氣,那徐家老太太也還鎮的住。
這樣一個寵妾養出來的女兒,能學到什麼東西,左右不過是些肮臟的後院手段。
“這樣,秀芝姑姑……”賀錚沒有說這些,隻吩咐秀芝姑姑道:“你派人去沈家一趟,請林姑娘三日後進宮一趟,陳家那邊也提前通個氣,順便讓三殿下三日後也過來吧。”總要有個由頭的。
倒不如直接當著兩個當事人的麵,將這份恩情給了了。
林子漾接到進宮的消息,人都是懵的,倒是沈鏡辭穩得住,塞了個小紅包遞給來傳話的公公,仔細問道:“公公可知是何事?且子漾從未進過宮,不知可否由長輩陪同一二,以免不知規矩衝撞了貴人。”
那太監微微掂量了下銀袋子,眯著眼笑著道:“是好事,不過皇後娘娘知道,林姑娘從未進過宮,不知宮裡規矩,可由長輩陪著一塊進宮,且娘娘安排了嬤嬤,三日後親自來接姑娘。”這話本可說可不說,但他們如此上道,倒是賣一個人情也無妨。
隻是可憐了這林姑娘,看著如此通透又純粹的模樣,顏色也是極好的。
待那公公一走,張叔立即將大門給關上了,沈鏡辭一身的力道都卸了下來,軟軟的坐在了椅子上,手都在顫抖著。
心知這時候進宮必然沒有好事。
那流雲城八百裡加急的情報如今盛京都傳便了,卻在這時候宣了她入宮。
林子漾倒是心態好,不過是入宮一趟,他們沈家對賀羨南有著救命之恩,搞不好就是突然想起這事,給點賞賜什麼的吧。
“師父,你也彆愁了,這事既然已經發生了,就得麵對,愁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林子漾勸道:“何況隻是進宮一趟,這盛京誰不知,三殿下的命是咱們救的,估計皇後娘娘也就是想見見我,想知道與三殿下傳出流言蜚語的女子長什麼模樣罷了。”
他不知該說林子漾是不知者無罪還是說她初生牛犢不怕虎,但也確實不好多說,免得她也跟著不安心。
“這樣,月娘,三日後,咱們一起陪著子漾進宮,相信娘娘也不會介意的。”大不了挾恩以報。
這也算最壞的打算了。
徐澗聽聞了這事,不免焦急起來,急急的回了府,就找了父親和母親,他父親徐言正發愁著,想著大哥提及的事,一籌莫展,這家夥就跟炮彈似的衝了出來,言語急促的道:“父親,娘親,這事你們一定要上心啊,可事關兒子的終生大事。”他猴急的倒了一杯茶兩口都喝下了肚,才覺著心裡舒坦了些。
“終生大事?你爹我現在為你的人身安全愁得要死,我卻還在想著兒女情長,你看看你院子裡那一堆鶯鶯燕燕,像話嗎?”徐言一掌拍在桌子上,本想給他一巴掌,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兒子,下不了手,隻能將氣撒在了桌子上。
“爹,什麼事啊?這麼棘手?”他愣了一瞬,見他爹表情不對,倒是乖順的順著他的話問道。
“流雲城的事想必你也聽到風聲了,聽你大伯的意思徐峰必然得押送糧草去流雲城,不過這一行人裡……沒有自己人,到底是不放心,你大伯意思,讓你一道去,給你也撈點功勞。”徐言苦不堪言,他就這麼一個獨苗苗,如何舍得他去吃苦,還不如就在京中做個紈絝子弟,至少安全,且又沒有傷天害理,不過是喜歡幾個姑娘罷了。
徐澗一聽這話,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瞬間計上心頭,嚷嚷道:“爹,兒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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