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不解,等她想明白的時候,他義父已經下葬,而五師兄也跟著他們去了冥川穀。
“是啊,招魂陣,可差點要了我的命,也不知當年的國師府為何會失火,據說林家老太君就是因為肺裡熗入濃煙,撒手人寰的。”賀羨南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帶著她往園子裡走著,一邊走一邊道:“這林重伯是個術數高手。”
“園子基本保持著原來的格局,隻稍微改動了一下,刷了遍漆,換了點花花草草。”賀羨南指著前麵的假山流水,自豪的道:“破這招魂陣最重要的不是那幾種鬼樹,而是在這裡,水。”
林子漾似若有所悟,感歎道:“如你所言,那林重伯也算是術數高手,隻不知有生之年能不能見著他?和他討教一番。”眼裡帶著遺憾。
“你不知道嗎?林重伯死了三年了,那城郊的莊子外還有他的墳塚,和他的妻子父母葬在一處的。”賀羨南訝異的看著她,心頭疑惑不已。
他之所以今日一來就給她說起林重伯這個人,源於前些時候的夢境,否則根本不會給她送帖子讓她來府中。
想著之前她想要入府參觀一番這事,哪有無緣無故要看彆人宅子的,可今日醒來,結合前麵的夢境,總覺得林子漾與林重伯有一層不能說破的關係。
但她現在這反應,倒是讓他有些不確定了。
“我之前在京中的一家書齋買了一本話本,裡麵講的南庭書院發生的一些故事,倒是提及一嘴林重伯,具體的不太了解。”她說的一嘴,確實是一嘴,餘灝鳴的山長之位,是他寫信舉薦的,還有曾經是餘灝鳴的同窗,除此之外,一無所知,連餘灝鳴這個人都隻是淺淺帶過,若不是五師兄的義父就是他,她怕是連這個都想不到。
賀羨南想著已經說了這麼多了,倒也不介意在透露一點,若是林子漾真的是衝著林重伯這個人來的,遲早會有動作,若不是,也能引得林子漾去探尋,多個人去查探,也沒什麼壞處,或許還有意外之喜。
那夢境裡,林重伯是有一個女兒的,小小一個,離奇怪異的是在皇陵倒塌後,那孩子夭折了,而就在皇陵倒塌的那日,消息傳到沈府後,沈鏡辭夫妻便帶著兩個小孩離開了京中。
這兩日他派出去的人查到的消息是,當年沈鏡辭在皇陵倒塌前,是與林重伯有過見麵的。
他甚至懷疑皇陵倒塌這裡麵是有他們的手筆的。
但已經過去了十五年,就是再查,也一時半會查不到什麼消息了。
剛巧那日,她要尋商無影問消息,倒是在她離開後,想要順道問問林重伯的事,卻被他拒絕了。
“你知道的,我們這行,雖然靠本事吃飯,但有時候確實掙不了這個錢啊,算人不算己這個道理你懂的,當然也算不了同行啊,何況是前輩。”商無影罵罵咧咧道。
“這是我查到的與林重伯有關的信息,要不要看看?”他從衣襟裡掏出一遝紙,在林子漾眼前愰了愰,她搖搖頭,做出一副不太感興趣的模樣道:“算了吧,我對他也不是很感興趣,倒是你這府邸,剛剛衛安送我過來,看了一路的景,確實不錯,花費三年時間,也是值得的。”
賀羨南便不說了,隻帶著她將府邸轉了一圈。
等到回去,又安排了馬車送她們,林子漾靠著車壁,閉目養神,腦子卻格外清醒,如今想來,這過府一敘,不過是個借口,實際是早就懷疑她想要進他府邸一看的目的,不過是試探她,是否是為了林重伯而來罷了。
如此看來,賀羨南這邊的路便斷掉了,但也不是沒有收獲,隻能跟著師父探探大理寺的檔案室了,希望能找到些有用的信息吧。
一晃便到了三月二日,賀羨南提前派了衛安送來口信,明日在摘星樓前彙合。
林子漾這幾日也忙著采買出去玩需要的東西,買了兩個大雁形狀的紙鳶以及一些吃食點心,還尋了間鋪子,位置不算好,出了南苑胡同再轉個彎走個幾百米就是了,但好在帶了個後院,是個臨街的屋子,可以住人。
那房主也誠心想要出手,要離開盛京回老家,林子漾也沒怎麼壓價,很快就辦理了手續。
她還未想好做什麼,倒是可以問問三師兄,他在京中生意做得這般大,肯定是有內幕的。
“銀子是給你的,如何做你自己做主便是了,我與你師父總不能指引你們一輩子。”那日看了鋪子回去,便與師父說了下,師父沉默著沒有說話,倒是師娘貼心的安撫著她有些忐忑的情緒:“隻管放手去做,有什麼拿不定主意或者是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就是了。”她看著林子漾,曾經那個小小的一團,在繈褓中咿咿呀呀吐著泡泡的小團子,如今竟有了主意,想要與霍牧歸一般,做點小生意,尋個營生。
“你想要買下來後,做什麼用了嗎?”沈鏡辭沉默了半晌才問道。
林子漾搖搖頭,很是誠實的道:“還沒有頭緒,我會的東西也就那些,可若是靠這營生,隻怕是要餓死的,但我又不想錯過這個小鋪子,剛好我手裡的銀錢還能盤下。”在宮中拿回來的那些銀子,大部分都入了府庫,身上隻有從那個被她賣在黑市的那個男人身上摸出來的一千五百兩銀子。
“那剛好明日踏春,趁著這個時機與你三師兄多交談一番,取取經。”師娘笑著說道,揉了揉林子漾的臉,輕歎道:“若是簌兒還在,隻怕也與你高差不多的吧。”她想起那個早夭的女兒,神色瞬間落寞了下來,整個人都濃罩在憂鬱的氛圍裡。
“師娘……”林子漾吞了吞口水,不知該如何安慰,沈鏡辭抬手握住月娘的手,額頭抵著她的,將兩人疊放在一起的手放在唇邊,一臉柔情的看著她道:“月娘……咱們可是說好了的,你與我才是一體的,我們才是一直在一起的人,簌兒隻是先去看看咱們以後也要去的地方了,以後我們也會與她彙合的。”那也是他的女兒啊,如何能不痛,走的時候才四歲,在那之前,一千多個日子裡,軟軟糯糯的叫了他多少聲爹爹……
“師父,師娘,你們還有子漾呀,子漾也會一直陪著你們的,你們去哪,子漾就去哪裡。”林子漾抬手做一個發誓的手勢,一臉正經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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