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送給我的,最讓我喜歡的東西是什麼?”林子漾心裡的信任蹭蹭上漲,卻還是問了第三個問題。
“你十歲生辰的時候,一隻從羌州帶到冥川穀的長毛貓,養了兩年,被蛇咬死了,你還哭了好幾天,眼睛都紅紅的,非要把那蛇打死。”餘蘇杭想起那隻灰色的長毛貓,也覺著可惜,那毛色和品種都極其稀少,他也是運氣好,意外買下了一隻。
“師兄。”她突然就伸手抱住他,放聲大哭起來:“我睡了好久,意識清晰,可就是醒不來,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好了,不怕不怕啊,有師兄呢。”餘蘇杭拍拍他的背,安慰道:“難道你不想知道這是哪裡嗎?我們又是如何到這裡的嗎?”
“師兄,你知道?”她一聽這話,立即停止了哭聲,抬起頭愣愣的看著他,有些呆滯的問道。
“如果我記憶沒錯,咱們是進了一個上古秘境了,你是臾州國的小殿下,自請和親烏蘭國。”他皺著眉道:“而與你和親的這位殿下,乃是十幾年前女君還未繼位,外出遊玩出現意外失憶後與一商賈生的小孩,後麵女君被尋回,找回了記憶,一直將這個孩子養在外麵,前幾年才認回,身邊有一美姬,也就是這次害你被打了五十大棍的罪魁禍首,蘭夫人。”
他這樣一說,林子漾便懂了,那鏡花水月指不定就是進入秘境的媒介,或許是當日做了什麼,意外將秘境開啟了。
可到底做了什麼呢?
她記得也就那一霎那間,鏡花水月落下時,她伸手去抓,手上沾著血,難不成自己的血就是這個媒介?
這也太離譜了吧,不應當啊。
“你見過這位殿下嗎?”林子漾問道,她還挺想知道,自己所和親的這位夫君,是何模樣?竟然敢因為一個美姬,就打她五十大棍,簡直是不將她身後的臾州國放在眼裡,且從她昏迷到醒來,足足五六天時間,竟連麵都不露,一點也不將她放在眼裡。
毫無身份地位可言。
“聽說當日他剛下令,便接到了急信,出了府一直沒回來。”餘蘇杭見她信了自己說的這些,放下心的同時又覺得她信得太快了,連基本的警惕心都沒有。
林子漾冷哼了一聲,嘲諷道:“既然他不在,而我怎麼說也是這個府上正兒八經的主子吧。”她可不能白挨這頓打,既然是那蘭夫人害的她,那就拿她開刀好了,反正她的靠山如今還沒回來,收拾一個妾不是輕輕鬆鬆的嘛。
餘蘇杭點點頭,符合道:“這是自然,而且咱們這院子裡,都是我們從臾州國帶來的人,還有八個頂尖高手,你名義上的父親不放心,特地留給你的,你想做什麼,就放心大膽的做。”他想到陪嫁的人員裡,那幾個大內高手,連隨身伺候的七月都是用毒高手,隻是這幾日,她昏睡著,一行人沒有指令,不好輕易動手而已,卻也沒讓府上那些害她的人好過。
林子漾思索了一陣,湊過去與餘蘇杭耳語幾句,突然想到裡林昭和盛如雪,連忙問道:“二師兄和小郡主,師兄可知道下落?”
他搖搖頭。
“若是一起進來了,總會見著的,但前提是咱們自己得先活下去。”餘蘇杭想了想道:“或許沒有掉進來呢?”
“那就先這樣,咱們先破眼前的局。”林子漾想想,白白擔心最是無用,還不如做點實事,讓自己先立起來,再想法子找他們。
“七月。”她朝外麵喊了一嗓子,那丫鬟推開門就進來了,看著她:“殿下,有什麼吩咐嗎?”
也是這時候,她才算發現了,這個丫鬟和仲秋的區彆,七月言行舉止比仲秋更顯落落大方,眼神也清澈簡單些,這一看就不是簡單的丫鬟,就如同師兄所言那般,是個用毒高手。
“你去廚房,讓他們給弄點吃的來,就說是我要吃的,清淡點的。”她淡淡的道,睡這麼久了,奇怪的是肚子並不覺得餓,隻是想借這個事發揮,將火燒到那位蘭夫人身上罷了。
開刀總要尋個借口的。
“殿下,那廚房給咱們下人的吃食很差勁的,還沒養羽璃宮的紅豆吃得好,你想吃什麼,我讓人給你做啊。”七月並不知她打算,擺擺手有些害怕的道,與羽璃宮的吃食比起來,這裡給他們的吃食還不如喂狗的呢。
“你儘管去就好,一定要說是我要吃的。”她特意將後麵的話咬重音,七月不解的道:“那廚房就算送過來,殿下肯定也吃不下去的,何必呢?”
餘蘇杭見她如此榆木腦袋,也有些頭疼,尷尬的笑了笑:“好了,你去就好了,你們殿下不吃,有用。”
這樣一說,七月便不再多問,轉身就跑了。
拖拖拉拉一個時辰才送過來,一盤鹵水豆腐,灑了點蔥花,那豆腐都被搗得稀碎,一盤清炒白菜梆子,看著沒有一點油水,一盤野蔥炒肉,肉是大塊的肥肉,看著就惡心,沒有一點食欲。
林子漾與餘蘇杭對視一眼,眉眼帶笑的望著來送吃食的廚娘,仰著下巴望著她,眉頭微微上挑,輕聲道:“這是誰訂的菜譜?若是我沒記錯,這府上的管家權可是在陳管家手裡?”
七月機靈了一回,還不待那廚娘回話,便接過話頭道:“奴婢知道,確實是陳管家在打理,是要召陳管家來嗎?”她湊過去,格外興奮的問道。
總覺得殿下與之前不一樣了,難不成被那五十棍把腦子裡的水打乾淨了?
她內心腹誹道。
“既然如此,那便請陳管家吧。”林子漾叩著桌麵,懶懶散散的道,陽光撒在身上,讓人舒服得每個毛孔都舒展了,洗去了一身的疲倦。
那廚娘一聽要請陳管家,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倒是能屈能伸,啪啪磕了三個響頭,就開始求饒道:“求王妃饒命啊,這食譜不是陳管家製定的,實在是……實在是……”她說了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這種克扣主子飲食的事,隻要沒鬨到明麵上,那陳管家都掙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若是鬨出來了,輕則趕出府,重則發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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