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林子漾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冷冷的道:“實在是看本姑娘好欺負,都想踩本姑娘一腳是吧。”
“你也隻能算自己倒黴,誰讓你撞上了呢,敢拿這狗都不吃的東西來糊弄我?誰給你的膽子?”她怒不可遏的道。
那廚娘一聽這話,還想辯解什麼,卻讓一旁的餘蘇杭製止了。
“你彆說,還是我來說吧,敢克扣主母的飲食,這可不是趕出府這麼簡單了,要我說,直接打死算了,反正賣身契在手裡捏著。”他冷冷的道,手裡握著匕首,正上下滑動著,偶爾露出鋒利的刀刃,閃著白光:“放心,我會讓你死得不那麼痛苦的。”他說完就要上前。
空氣裡一股尿騷味傳來,林子漾嫌棄的捂住嘴,一臉不屑的道:“就這麼點膽子,還敢克扣我的東西?”帶著幾分質疑。
“這事……奴婢什麼都說,求王妃饒命。”廚娘是徹底被嚇哭了,趴在地上瑟瑟發抖,又因尿褲子而覺得格外羞恥。
“是……是奴婢財迷心竅,是蘭夫人吩咐的,她給了奴婢二十兩銀子,讓奴婢聽她的話,若是奴婢不聽,她便要將奴婢的女兒嫁給看門的阿財,奴婢實在沒有辦法啊,那阿財又賭又愛喝酒,已經打死了一個媳婦了,奴婢女兒才十四歲啊。”她哭得聲淚俱下的。
可人做錯事了就是做錯事了,你再可憐再有難處都不是害彆人的借口。
一個妾室,守著本分,她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這不是她的人生,也不是她選擇的人,她能做的就是,既然借用了她的身體,那麼就守住她的體麵,讓她活的有尊嚴有身份。
“去……七月,將蘭夫人請來,她要是不來,就給我捆了。”她拿著帕子小心翼翼的擦著手指,神情慵懶,卻讓人不敢小覷。
若不是還是這張臉,都以為換了一個人了。
那蘭夫人倒是來得快,身邊跟著一個奶嬤嬤,看著就精明刻薄的樣子。
林子漾隻看了一眼,便沒了興致,有這樣的嬤嬤在身邊,能學到什麼好東西?
“不知殿下喚妾何事?”那蘭夫人隻潦草行了個禮,便自顧自坐下了,林子漾也不說話,就抬眸望著她身側的嬤嬤,一雙眼睛似笑非笑的,嘴角卻是譏諷的。
“蘭夫人好大的派頭啊,見著王妃就這般無禮,竟沒人教過你規矩麼?”七月語氣很衝的問道。
那嬤嬤仰著下巴,一副鼻孔朝天的樣子,趾高氣揚道:“規矩也得分人,王妃害了咱們夫人肚子裡的孩子,怎好問我們要規矩?”
林子漾聽了這話,好笑的側過身,看著弱不禁風的蘭夫人,那矯揉造作的動作神態都教她惡心,安娜做起來是風情萬種,可這個人做起來卻是風塵味十足,也不知她名義上的這位夫君是如何下得了手的?竟有這樣的癖好。
她看了好一會,突然抬手就甩了她一巴掌,冷冷的道:“規矩?我為妻,你為妾,不……你連妾都不算,我這個當家主母可沒喝過你敬的茶,你……最多算個暖床的玩意。”林子漾在盛京兩個多月時間。早已聽了不少世家貴族的內宅八卦,處理這對於她而言,隻當是練手了。
指不定他們要在這裡待很久,總得讓自己日子好過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隻要招惹了她,那必然是要報複回去的。
那蘭夫人嬌弱得盈盈欲碎,眼神柔弱可憐,卻掩不住裡麵的恨意,她拿著帕子擦了擦眼角,柔柔的道:“王妃不喜歡妾身,可怎麼也該想想殿下啊?”
想他做什麼?林子漾隻覺得可笑,她可不是這和親的公主啊,那什麼殿下他也沒見過,且剛到這裡便受了一頓毒打,想怎麼將他也打一頓嗎?
一旁的餘蘇杭嗤笑了一聲,意味深長的道:“正是想到了殿下,才更該教你規矩,否則外人還不知如何嘲笑殿下呢?寵妻滅妻可是會被文官彈劾的。”他可是看過那古籍的,這個時代與他們生活的朝代大同小異,不同的是,這個朝代的女子身份地位都更高一些,能入學堂,參加科考,做官,甚至是繼承王權。
若是他猜的沒錯,他們得在這裡生活很多年,直到這個朝代消亡,或者他們自然死去,若是意外死亡,魂魄會被困在這裡,再也出不去。
“是呀,想來殿下待蘭夫人之心,也值得蘭夫人為殿下付出一二,該不會不願意吧?”林子漾捂著嘴笑道。
竟然敢爬到主子頭上,那便殺雞儆猴好了,讓這府裡的妖魔鬼怪都夾著尾巴,老老實實的按照規章製度辦事。
“連我一個和親的王妃,都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難不成蘭夫人與府上不是一條心?”她見她眼底閃過的哀怨和恨意,歎息道:“說到底,你與殿下更為親厚的,若是不願,便回去吧,我也不留你了,不過……”
林子漾停頓了一瞬,似笑非笑的盯著她道:“算了,你回去吧。”
那蘭夫人扭著腰,恨恨的離開了,剛出院子就一巴掌甩在嬤嬤臉上,止不住跳腳喊道:“賤人!賤人!”
七月見她將人就這麼放走了,不滿的嚷嚷道:“怎麼就放她走了啊?就該趁那殿下不在收拾了她,打她五十板子。”
林子漾隻搖搖頭,望著七月的眼神向看傻子,與餘蘇杭對視了一眼,他聳聳肩起身離開了。
這事不過一下午,便在府上傳開了,有點眼力見的都知道,今時不同往日,這位和親的小殿下,才是府上正兒八經的主子,可是將廚娘發賣了的,還打了那受寵的蘭夫人一巴掌,都隻能老老實實的受著,何況他們這些無足輕重的下人。
於是當天晚上,蘭夫人的晚餐就成了鹵水豆腐,比林子漾吃的更為稀碎,豬油清炒白菜梆子,浮著一層白色的油脂,看著就倒胃口,野蔥炒肉,全是肥肉,蔥葉老的那種,根本不是人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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