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母親得想想,晚些時候再說吧,且你這婚姻大事不可如此草率,你剛娶正妃才多久啊,還是晚些時候再說吧。”女君輕易就拒絕了這個要求,甚至還將林子漾拖出來擋槍了。
蘭夫人臉色越發蒼白,看著搖搖欲墜的,整個人備受打擊。
“我扶你去後殿休息一下吧。”一旁陪著她的宮女低聲詢問道。
蘭夫人點點頭,竟然他們都不給她路走,那便自己走一條好了。
“走吧,咱們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這事還得主子為您爭取,您留在這裡反而不好,會讓殿下分心。”那侍女倒是會勸人的。
蘭夫人這才同意出去,帶著她兩人往後麵的院子裡去。
林子漾餘光見她離去,總覺得透著幾分詭異,隻將賀禮送了,便回了位置坐著,接著便陸續有人上前送禮,她饒有興致的看著,那女君臉上的笑似乎淡了幾分。
約莫半個時辰左右,長公主才帶著人送上了自己備的賀禮,一本孤本,一張紅底金線繡成的萬壽圖,那壽字由一萬個壽字組成,精致異常。
“母親,這孤本乃殘淵帛書的一部分,雖比不得您的珍藏,但女兒會繼續尋找,將殘淵帛書收集全獻給母親。”她話剛停一段落,還未來得及解釋萬壽圖的由來,便被從外麵匆匆而來的丫鬟打亂了。
那丫鬟是一開始隨著蘭夫人去後麵休息的那位,此刻竟是紅了眼睛,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嘴角都破了皮,頭發也淩亂不堪。
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焦急慌張的請女君做主:“求女君救救我們娘子啊。”她衝著上麵磕了幾個響頭,似突然想到什麼,轉而爬到賀行知腳邊,扒著他褲腿聲淚俱下:“殿下,您可要為蘭夫人做主啊,求您去救救她啊。”
賀行知一聽這話,手裡端著的杯子當場就落在了地上,水濺了一地,他站在那裡,似乎一瞬間就不知該怎麼辦了,隻愣愣的問道:“說清楚,她怎麼了?”眼眶都紅了。
“蘭夫人……”她還哽咽著,想說卻又顧忌著滿院子的人,躊躇著不知如何開口,雙手緊緊揪著衣角。
“既然你不好開口,那便帶我們去吧,總不能喊救命是逗咱們玩的吧。”長公主淡淡的諷刺道,帶著人就要去後麵,那丫鬟突然就跑了幾步,攔在長公主身前,竟出言阻止:“不能去,不能去……”
“讓開。”長公主脾氣不好,一把推開了她,帶著人就往後麵去,林子漾也好奇,跟在賀行知身後,一同前往。
繞過朱紅色的長廊,後麵是一處帶著花圃的院子,院裡的繡球姹紫嫣紅,格外好看,就是味道不是很好聞。
“她人呢?”長公主在屋子裡尋了一圈,都沒找到人,風風火火的走到那婢女身邊,不顧身份一把抓住她的脖子問道。
女君在一旁由女使陪著,隻微微皺眉。
這女子……身份低微也就算了,竟還如此不懂事,在她生辰上竟然還能鬨出事來,實在是荒唐。
“在……在那邊……假山……假山後麵……”婢女哆哆嗦嗦指著路,長公主一把甩開了她,這才覺得呼吸順暢,癱軟在地。
一行人剛靠近假山,由後麵便傳來咿咿呀呀的曖昧之聲,伴著點點哭聲。
女使上前將眾人攔下,自己帶著兩個嬤嬤往後麵去,眼前一幕足以讓人嚇死,她倒抽了一口氣,剛好女君帶著人也上前了,她撲通一聲就跪下了,身側跟著的嬤嬤也跪下了,一個個低著頭,身體都要貼著地麵了。
看著眼前汙穢的一幕,女君差點沒氣暈過去,青天白日裡,竟敢在院子裡苟合,還挑這樣的日子,甚至這個男人還是自己曾經的駙馬,如今的君主。
“還愣著做什麼,把這兩個不知廉恥的東西給吾綁了,穿上衣裳,莫要臟了大家的眼睛。”女君閉了閉眼,緩解眼前的陣陣暈眩,氣得想一刀捅死這對奸夫淫婦。
“這……”幾個婆子上前,兩人才被驚醒,看著眼前烏泱泱的一堆人,以及自己身上毫無遮蔽的衣物,都各自扯著身下的衣物掩飾自己的身體。
“莫臟了諸位的眼睛,都到前麵等著吧。”女君冷漠的看了男人一眼,毫不留念的轉身,甚至都沒注意到蘭夫人的臉,便帶著人離開了。
賀行知走在林子漾身後,聲音很輕的道:“這場戲看得如何?”帶著戲謔的語調,心情很好的樣子,仿佛隻是在說今天的天氣很好,那雲淡風輕的模樣,差點都讓她覺得,被戴綠帽的那個人不是他一般。
“……”林子漾隻剜了他一眼,一言不發的跟著人群到了前院。
很快,兩人便被帶過來了,都隻著了中衣,蘭夫人的肚兜都沒了,身邊的婆子手裡還揣著幾件衣物,都扔在了地上。
女使上前朝著女君低語幾句,她不可置信的看著賀行知,試探的問道:“這女子在此之前可還是清白之身?”
帶在身邊好幾年,竟沒有碰過她,這顯然是不正常的,且月餘前,此人還……若是清白之身,那……孩子這事……
賀行知!!
為何要罰隋初?
賀行知換了表情,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癱跪在地,眼底帶著恨意看向蘭夫人,字字句句如同剜心般問道:“舒蘭,我自問這幾年裡,從未虧待過你,也尊重你,因著不想你為妾,從未越界,甚至是你假孕流產陷害王妃,我都是偏袒你而處罰她的,你為何要這樣?偏偏……還偏偏選在今日……我賀行知從此以後還有何顏麵可言?”整個痛心疾首,旁人看著都忍不住朝蘭夫人吐幾口口水。
“我沒有……我不是……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蘭夫人翻來覆去隻能如此辯解,這事從頭到尾,她都雲裡霧裡的,可此時此刻身上的疼痛是真的,身邊四麵八方投過來的不恥的眼光也是真的,她此刻的危險處境也是真的。
她抬起頭,愣愣的看著賀行知,是唯一一次不做戲的哭,害怕得不能自已:“殿下,你要信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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