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明日清醒了還能記起。”他憐惜的揉了揉她的頭發,滿眼的憐惜:“雖然那對你而言不過是一件小事,可對我而言,那是一生的救贖,隋初,既然我們已經成親了,那你便是我永遠的妻子,誰都不能將我們分開。”他望著她,眼底盛著濃濃的占有欲和貪婪。
林子漾醒來已是午時,頭還隱隱作痛,隻記得與賀行知在屋頂喝酒,後麵怎麼回來的完全沒了印象。
她爬起來敲了敲發脹的額頭,眼前還陣陣暈眩,心下疑惑明明喝的是青梅酒,竟如此不中用,給沒了意識。
“你也是厲害,那酒雖是果子酒,度數可不低,乃是泡的烈酒女兒紅。”盛如雪見她擁著被子難受著,坐在床沿給她揉了揉額角,嗔了兩句:“還好賀行知背你回來了,不然怕是要在那房頂上睡一宿了。”
“啊?”林子漾猛地轉過身,驚訝的道:“他……背我回來的?”賀行知的腿剛好不久,也不知會不會引起他舊傷複發啊?林子漾糾結著要不要去看看他。
盛如雪似看透了她的想法,打擊了兩句道:“你彆想去找他了,一大早他們就出門了,若不是要照顧你,我也走了。”她沒好氣的加重了力道。
“去哪了?”她腦子不太夠用,還混沌著,眼裡一片朦朧,看著盛如雪的眸子些許空洞無神。
這就是多喝酒的下場!
“去渭源郡了,聽說是朝廷派來的人到了。”盛如雪有些激動的道:“渭源郡有災難,咱們若是幫助到他們了,是否也算功德了?這樣是不是就能離回去更近一步了?”
林子漾卻沒她那麼樂觀,若真能這樣簡單就將功德堆積了,那麼思瑞奇幾人也不會辛苦做局,將他們引進來了,而且盛京如此大,能精準算好一切,必然是有內應的,就是出去了,也不一定是什麼好事情?
果然如同她想的那般,這功德並不好掙,賀行知和她都不能出麵,連餘蘇杭都是幾番喬裝打扮才混了進去。
“看這樣子,卻是足夠棘手,這朝廷的人如今這做派,我隻怕渭源郡的百姓遭遇不測。”周檀心頭不安定,湧上了不詳的預感。
連日的奔波讓他們都憔悴不已,但目之所及更是讓人揪心。
渭源郡下麵的清水鎮爆發了大麵積的時疫,整個鎮子裡都被大麵積熏了艾草,但效果不好,已經開始向周邊擴散。
“師兄,你還記得師父之前治賀羨南用的方子嗎?”林子漾突然想到去年賀羨南也染了時疫,還一身傷,都被師父治好了,或許可以一試。
“記得,不過這藥材不好弄,這方圓百裡對時疫有用的藥材都被洗劫一空了。”林昭遺憾的道,這些他不是沒想到,幾人這幾日在外便是奔波於各個醫館藥材鋪,都似有預兆一般,偏偏治療時疫的幾味藥材不翼而飛。
“隻怕這時疫是有人刻意為之的,就不知目的是何?總不能就是為了害死這渭源郡的百姓吧?”林子漾深思道:“若不是為了害死無辜百姓,那麼做這一切又是何用意?”
“不外乎兩個目的,為名為權。”賀行知了然道:“但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而是要想想如何弄到藥材。”
“不如直接去找那望京來的欽差大臣吧,他們手裡肯定有藥材的,總不能讓百姓就這麼等死。”林昭拍了拍桌子,想著那空蕩蕩的醫館裡什麼都沒有的模樣,氣憤不已,這已經不是回去不回去的問題了,如此多的百姓染了時疫,再鐵石心腸的人也做不到無動於衷,何況他是個醫者,且知曉如何控製時疫。
“也隻有這個法子了。”周檀幽幽的道:“不過咱們不好一道去,不如林公子先去,如此也能以防萬一。”
若是林昭得了重用,他們再去也不遲,若是林昭沒能得到信任,也還有他們,怎麼都比一起去更靠譜。
那欽差馮唐名聲本就不好,也不知如何被派來了這裡,還是得多做兩手準備才好。
賀行知自然也懂周檀的顧慮,與他想法不謀而合。
“是啊,若是有個好歹,還能接應一二。”賀行知解釋道:“那馮唐在望京是出了名的二世祖,全靠他父親馮太師庇佑,如今打著欽差大臣的名義,咱們更不好與他硬碰硬了。”
他在京中生活了七年之久,如同一隻被囚困的野獸,收起了鋒芒,戴上了虛偽又柔弱的麵具,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反而將京中眾人的底細都摸了個透。
“我知曉的,若是三日後我都還沒有來信,那你們就得做好準備了,萬事以百姓為先。”林昭鄭重的看著他們道。
盛如雪眼含淚光卻一臉崇拜的看著他,那眉宇間的憂愁卻還是泄了出來,如何也掩藏不住,她一把抓住林昭的手,高聲道:“不行,我不放心你去,我要跟你一塊去。”她臉上神色堅定,心底卻是沒底的,忐忑著生怕他甩開自己,不帶自己去。
“這不是去玩,也就三日,都好生待著。”林昭拍拍她的手,眼底泄過絲絲暖意,卻還是生硬的拒絕了她,那是時疫,不是什麼普通的疾病,這是會傳染的,他是個大夫,這是他的職責,不是他們的職責。
“好了,你們等我消息。”林昭什麼都沒帶,隻身出門,連頭都沒有回,大步流星的離開,身影逐漸模糊,直到消失不見,盛如雪實在沒克製住,眼淚嘩嘩的往下落,哪怕前麵隻剩蜿蜒的林蔭小道,卻依舊舍不得收回目光,期待著下一秒他就回過頭,朝著他們走過來。
“好了,你也不用難過,三天時間,咱們要做的事也還挺多的,都振作起來。”林子漾安慰道,拿著衣袖輕輕為她擦了擦眼淚。
幾人這幾日倒是從周邊購了不少糧食,在清水鎮的街頭支了個施粥的棚子,身後是醫館,也可臨時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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