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鏡辭卻是知道內情的,畢竟當年是他與林重伯一同將人送走的。
“你們在說什麼?”餘蘇杭不解的問道:“她是盛元歌?不能吧,師父,這個人邪性得很,在羌洲我可是吃了她不少虧。”餘蘇杭惡狠狠瞪了安娜一眼,洋洋得意的道,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在安娜眼裡不過是小孩子一樣幼稚,還會告狀的那種小孩,根本構不成威脅。
“是啊,師父,師娘,是不是弄錯了,在冥川穀那洞穴裡,她也幫過我。”林子漾抿著唇,不忍看向安娜,刻意隱瞞了後麵將她打暈的事情,隻簡單說了下她的好。
“盛元歌?”安娜聽見這個名字僵硬了一瞬,連問出來都是不確定的,她迷茫的看著他們,呐呐的問道:“那是誰?我來隻是為了林子漾,隻是想確定一件事。”
提起這個名字,總覺得腦袋嗡嗡的,無數的嘈雜撕裂的聲音席卷而來,她甩了甩腦袋,將這個名字拋諸腦後,那種感覺便消失了。
她起身一步步走向林子漾,步子搖曳生姿,說不出的妖嬈好看,語氣也帶著不容置疑,肯定的看著她,伸出手指直指林子漾問道:“你,是不是昏睡了半年?”
林子漾身子一僵,她與餘蘇杭想法一致,這件事知曉的人就那麼幾個,何況是在鏡花水月的秘境裡昏睡的,她又是如何知曉的?
她又想起,在冥川穀昏睡那兩個月後,也不過醒來短短幾天便遇見了她,這一切想來並不是巧合,那麼她知曉些什麼?她昏睡這個問題與他們又什麼關係?
“你到底是誰?”林子漾一步步走上前,眼神堅定的看著她,勢必要從她這裡要一個答案,她步步上前,安娜隻站在原地眼神幽深的看著她,微微偏頭看向沈鏡辭,笑得高深莫測:“這個問題,我也很想問問沈大人?”
沈鏡辭閉了閉眼,神情掙紮糾結了一瞬,卻隻問了林子漾:“這半年,可確實如她所說,昏睡了半年?”
餘蘇杭先一步上前,啪一聲跪在了他麵前,身側的雙手都握成了拳頭,抬起頭固執的望著他:“是,師父,都怪徒兒,想著子漾已經醒了,何必再提及讓你們擔心,這才沒有說的,你不要怪子漾。”雖然平時餘蘇杭對著林子漾,也沒有嘴下留情,可這個師妹,他確實是打心底裡疼著的。
安娜心底帶著的最後一絲期待就這麼破碎了,她不忍的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便隻剩下無情,再次從懷裡掏出那個所謂的聚魂珠,看著林子漾道:“這個聚魂珠,發現有什麼不一樣嗎?”她仔細觀察著林子漾的表情,卻隻見著她迷茫不解的神情:“這個珠子什麼時候你拿走的?”
“這個本就不是我的東西,是雲陽先生頭七過了後,再床上發現的,當時因為一個黑影,我追上去誤入了洞穴,後麵就忘了這回事。”林子漾一直帶著這個珠子,沒有告知師父師娘,這本就是欺瞞,更不敢說其他的了。
若說變化,肯定是有的,這個珠子剛開始拿到手的時候,裡麵的紅色絲線一樣在遊動的東西隻有一點點,不過是一年時間,這個珠子顏色竟然變成這般了,已經差不多變得全紅了起來,像是流動的紅色的血液一般。
安娜嗬斥了一聲,厲聲道:“林子漾,你明明知曉這個珠子的變化,你知不知道,你時間不多了,活不活得到十八歲都是個問題。”
“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林子漾看著她,明顯是不信任。
而沈鏡辭卻是在這言辭之間,理清了很多事情,她扶著柱子,步子踉蹌著後退了兩步,一口血噴湧出來,灑在地上,零星點點的開了巨大的花一般。
“安娜,這個珠子,能否給我?”他揮開月娘的手,朝著安娜伸出手道。
安娜卻是輕笑了一聲,淡淡的道:“這個問題何必問我,這個珠子的主人是林子漾,可不是我,諾!”她將珠子遞給林子漾,林子漾後退了兩步,不安惶恐的偏過頭,擔憂的看著沈鏡辭。
“師父……”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如同輕易就能破碎的瓷器娃娃一般,讓人不忍責備,語氣帶著顫音和討好。
沈鏡辭將聚魂珠拿在手裡,似絕望的仰著頭,看也不看他們師兄妹兩人,咬牙切齒的道:“月娘,我們走。”拂袖而去。
隻剩下林子漾和餘蘇杭大眼瞪小眼,以及一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安娜。
“好了,我先告辭了,後會有期,林子漾,我等著你來找我。”她嬌俏著點了點林子漾,踩著燭光離去,背影從短到長,又消失在門楣外。
林子漾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提著裙擺就往外跑去,她要去師父師娘那裡,剛剛他們的神情實在是太不對勁了,特彆是師父看向自己的眼神。
“師兄,你不要跟上來。”她跑出去了,還不往囑咐師兄道。
“月娘,原來詛咒從來都不會因為我們而改變,子漾這個樣子……是我對不起重伯夫妻啊。”才跑到院子外,便被裡麵的話語鎮住了,停下了腳步,就靠著牆壁,想要偷聽。
“來了就進來吧。”才剛收斂氣息,便被發現了,她訕訕的摸摸鼻子,有些尷尬的推開門,帶著討好的笑容上前,沈鏡辭見她這副模樣,指著身前的石凳道:“坐吧,有些事,也該讓你知曉了。”
林子漾心情莫名激動起來,她有種預感,說的這個事與自己的父母有關,還是個大秘密。
沈鏡辭見她這般期待又乖巧的模樣,雖不忍心,可都到了這一步,那盛元歌都出現了,再瞞著也沒什麼意義,與其從彆人嘴裡知曉真相,還不如他們告知她,更能被接受一些。
“你是不是以為你父親是珈邇的國師林重伯?”沈鏡辭直接一針見血的問道,神色如晦,帶著憐惜玉不忍,藏了這麼多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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