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切都格外貼合起來。
她走到賀羨南身邊,湊近他拉扯著他的袖子,示意他下蹲一點,他倒是好脾氣的蹲下身子,讓她湊在耳邊低語,呼吸落在耳畔,酥酥麻麻的,有點癢,順著神經直接蔓延進心臟的位置了。
“你對這裡有印象嗎?”這裡他們曾經一起合作過,也進了那扶搖山。
可詭異的是,那祭壇在他們身後,剛剛他們站的那個位置就是扶搖山的城主府,可明明,過了這通道,要進了扶搖山裡,才有城主府的啊。
賀羨南捏了捏耳垂,手上都帶著她的氣息,他仔細回想起來,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道:“幽冥潭。”他早已忘了幽冥潭的一切,可現在看著這裡,莫名脫口而出道。
“剛剛咱們站的地方,不應該在那裡,應該在對麵扶搖山裡的城主府裡,我想回去看看。”林子漾扯著他道:“你陪我一塊去看看吧。”
賀羨南點點頭,趁著眾人視線都在前麵,便偷偷沿著來時的路返回,站在出口處,剛剛那個祭壇早已不見,隻剩下一塊石碑立在那裡,寫著扶搖山兩個字,他們站的位置也是在半山腰上,站在那裡眺望出去,也不過是連綿的青山。
兩人對視一眼,到底是退回了通道裡,出了通道,商無影已經被救了下來,身上被抓的血肉模糊,蜷縮著身子,正在止不住的抽搐著,沈鏡辭將懷裡的藥粉扔給趙祝,淡淡的道:“拿去。”
商無影眼白都開始上翻,林子漾湊過去看了看,朝著賀羨南搖搖頭道:“他活不成了。”不光是被大鳥襲擊了,還被天上的雷擊中了。
商無影不甘的看著他們,視線落在林子漾和賀羨南身上,他抽搐著伸出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他們,眼裡流下了眼淚,帶著血水。
“你們過來。”他看著他們,卻不能不認命,就差最後一張帛書了,他就能拚湊出完整的殘淵古籍,就能發現其中的秘密了,可如何也想不到會死在這裡,就差最後一步了啊,如何能甘心?
沈鏡辭攔著林子漾,冷冷的看著他道:“你想做什麼?”
商無影費力的爬了兩步,地上拖出一道血跡,睜著雙眼,定定的看著他們,一字一句不甘的質問道:“我還能做什麼?我這個樣子又能做什麼?”
林子漾見他這樣子,實在是淒慘,不忍的將師父攔著的手臂推開,上前道:“商無影,你想說什麼?”
他看著林子漾,眼睛已經有些僵硬,似乎眼珠都要活動不了,卻還是執著的透過林子漾去看賀羨南,致意要他們上前。
賀羨南見她都上前了,也順著他的意思,走到了他身邊,一起蹲在他身旁,商無影看著他們兩人如此順從的蹲在自己身邊,嘿嘿輕笑著,從懷裡掏出他積攢下來的帛書,分彆塞在了賀羨南和林子漾的手裡,兩人都愣住了,都不知道做何反應的時候,,費儘了全身的力氣,拉著他們兩人的手,直接拚死一滾,將二人都帶著卷入了無妄深淵裡,回蕩著他邪惡的聲音:“既然我得不到,那大家都不要得到了,就一起去死吧。”
沈鏡辭和月娘眼睜睜看著他們墜入深淵裡,趴在邊上嘶聲大喊道:“不要!”
“子漾!”
深淵回音不斷,眾人麵麵相覷,竟都失去了言語。
而林子漾和賀羨南順著深淵一直下墜,商無影放肆大笑著放開了兩人的手,嘴角帶著詭異的笑容,攤開雙手任由身子下墜,賀羨南拉過林子漾的手,借著商無影下墜的身體,仔細環顧四周,發現了崖璧上的藤蔓,眼底閃過深思,借著商無影的身體作為借力點,直接一把將林子漾朝著崖璧摔去:“抓住藤蔓。”林子漾在他將自己甩過去的一瞬,便抓住了藤蔓,眼睜睜看著他和商無影一起往下快速的墜落。
她隻能忍著難受,沿著崖璧向下爬,崖璧濕滑,很難有落腳點,她隻能死死攀著藤蔓,那藤蔓粗糲,手心劃傷的地方冒出了血跡,順著藤蔓一點點的滴下去,可為了活下去,她隻能死死咬著牙齒,緊緊抓住藤蔓。
如此艱難的爬了一個時辰,終於見著了一個凸出來的平台,她鬆了一口氣,一鼓作氣的往下爬,在還剩一米多的地方,直接扔了藤蔓,從上麵躍了下去,穩穩的落在平台上。
賀羨南就躺在那小平台上,直挺挺的,她小心翼翼的湊近,指尖顫抖的探了探鼻尖,倒是還活著,隻不過出氣多進氣少,若是不趕緊救治,隻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她看著他,想著剛剛他將自己扔在崖璧上,就為了給自己一線生機,瞬間拋棄了心裡的想法,跪在他身邊,低聲說著,似安慰自己也在說服自己:“這隻是為了還你救我的恩情,賀羨南,你可得好起來啊。”又默默在心裡告誡自己,救他隻是為了多個人,多個出主意的,如果遇到危險,也能一起抵抗,總比一個人要好。
如此不斷說服自己,終於俯下身,捏著他的鼻子,嘴唇附上他的唇瓣,多次重複著,給他做人工呼吸。
賀羨南心口卡著的那口氣,終於順了過來,猛地咳嗽起來,人也清醒過來了,見著身邊跪著的林子漾,嘴角勾起一抹滿足的笑容,手指輕輕撫摸上唇瓣,似乎上麵還殘留著林子漾的溫度,林子漾見他這副模樣,彆扭的道:“你……你彆……多想……我剛剛,剛剛隻是看你,呼吸不上來……想救你……”
賀羨南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她,壓根沒聽見她在說什麼,隻看著她,傻笑道:“子漾……你……你親了我……”他似乎還能聽見自己心口那如鼓的跳動聲,望著她的眼睛也似中了毒一般,傻笑著。
林子漾無語扶額,轉移話題道:“先不說這個了,你先看看這個位置,如何出去才是。”這裡隻是凸出來了一塊平台,周遭可什麼都沒有,往下依舊是深不見底,也不知是爬上去遠,還是爬下去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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