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宗大師!
曾經眨眼就消失在自己眼前的人。
“你給我出來,不要裝神弄鬼的,出來啊。”林子漾大聲喊著,可回應她的隻有風聲以及賀羨南擔憂的眼神。
“子漾,你冷靜點。”賀羨南抱著她腰身,攔著她有些癲狂的舉動,低聲哄道:“你不要怕,子漾,你聽我說。”林子漾聽著他的聲音,漸漸平靜下來。
“我曾經告訴過你,這世間之事,不能隻用肉眼去判斷,你永遠不知道你身邊的人,你遇見的人裡,一定就是人,世間之大,很多事情用邏輯是解釋不通的,比如我們現在待的這個地方。”
是啊,這個地方,像是漂浮在半空的島嶼,上麵是懸崖萬丈,爬不上去,下麵依舊是萬丈懸崖,不知深淺。
她親身經曆過的啊,百裡桑洛的夢境,鏡花水月的夢境,甚至是生活了這麼多年的冥川穀,也有不為人知的一麵,她也才知道,自己的血液竟是打開整個機關的關鍵,竟是能讓那條沉睡的小白蛇蘇醒過來,還瞬間長成巨蟒了。
這夜倒是沒有歇在院中,而是入了屋子,在正屋燃起了火堆,又放了兩個草堆,夜裡兩人就躺在草堆上睡覺。
“也不知道衛安到流雲城了沒有,大哥也不知道怎麼樣了?還有父皇和母後,都不知道如何了?”賀羨南惆悵的看著屋頂,隻能看見房頂上的茅草,林子漾歪在草堆上,與他一般惆悵。
如今商無影死了,可是五師兄還在找他,想要為楠林村的百姓報仇,他滿腔的仇恨,又該如何發泄?外麵也不知如何了?可是安定下來了?
而此時上陽城外的夾道,正在浴血廝殺著,賀宸北帶著三千精銳在夾道迎戰胡夏五千兵馬,胡夏乃是遊牧民族,騎術射箭都格外精湛,而賀宸北帶的人更是個中好手,都是常年在戰場上廝殺出來的,從黑夜到天明,夾道裡滿是屍體,分不清是敵是友,隻不過胡夏人到底是計差一籌,隻得退回了上陽城,而賀宸北帶著軍隊也算過了最後一道埋伏,徹底在上陽城外與胡夏對上,隻差攻城了。
餘蘇杭在上陽城裡與阡陌驛站的人接上了頭,又偷偷送信給賀宸北,準備裡應外合拿回上陽城。
“殿下,外麵有人求見,讓屬下將這個給您。”阿福匆匆跑進來,將一塊令牌交給賀宸北,他看著那熟悉的令牌,立即朗聲催促道:“快,去請進來。”
餘蘇杭一邊進來一邊還態度囂張的指著剛剛攔著他的那個侍衛,翻了個白眼。
“草民餘蘇杭,見過太子殿下。”他敷衍的行了個禮,便自顧自尋了個椅子毫不客氣的坐下了,阿福見他這樣,剛要開口訓斥,便被賀宸北攔下了。
“先生前來,可是有什麼高見?”賀宸北知曉這人性子,脾氣溫和的親自倒了一杯茶放在他手邊。
“上陽城我可以幫你,但是我隻有一個要求,商無影這人的人頭我要親自拿下,我說過,我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否則不足以告慰楠林村死去的百姓。
賀宸北點點頭:“商無影不在上陽城,這事你應當知道,如今上陽城的守軍是多圖。”這一路而來,上陽城的信息早就掌握清楚了,那商無影隻在上陽城出現了一陣子,此後便消失了,再也沒了蹤跡。
“我知道,等上陽城收回了,我要親自入胡夏,必定手刃了他,隻希望殿下屆時不要乾涉。”餘蘇杭大爺似的攤在椅子中,豪氣的喝了一口茶水,從懷裡掏出一張卷起來的紙,攤在桌上慢慢展開,正是上陽城的堪輿圖,連哪個位置有多少人看守,哪個位置是糧倉都標的一清二楚。
“這個圖紙,是我們兄弟在城中潛伏多日,結合大家獲得的情報,一點點畫出來的,也就是你們進入夾道那一站的時候,才徹底摸清的,還得感謝你們拖住了時間,讓我們的人將大帳裡的圖偷出來核對了一下。”餘蘇杭挑眉,嘴上說著感謝,可姿態卻是不像感謝,帶著點點得意。
賀宸北和阿福都格外激動,看著麵前的堪輿圖,像是得到了寶藏一般,他當即承諾道:“商無影留給你,若是收回了上陽城,你想要深入胡夏去尋他,孤給你人手。”
餘蘇杭又與他商議了一陣,定下了攻城時間,便悄悄潛進了上陽城,隔天夜裡,城中胡夏人存放糧食的倉庫便走水了,整個糧倉毀於一旦,而城門外也吹響了進攻的號角聲。
流雲城外,卻艱難許多,十二月份的季節,冰天雪地的,行路本就艱難,更何況是負重前行,衛安隻能帶著人駐紮在一百裡地外的燕雀河邊,燕雀河的水麵都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還在下著大雪。
“大人,這裡有兩個人。”侍衛紮營在河邊的灘塗上發現兩個生死不知的男人,穿著單薄的衣裳,身上都帶著傷,落了一層薄薄的雪在身上,像是裹上了一層糖霜。
衛安聽見聲音,幾步便走到了邊上,示意邊上的兩個侍衛將人給挖出來,順勢翻了個身。
竟然是辛夷和施尋晝二人。
他四下看了下,這周邊一片平坦,唯一的可能性便是從上遊飄下來的,可那上麵正是流雲城,難不成他們失蹤的這段時間都是在流雲城裡?
“大人,你看這裡!”剛剛發現的那個侍衛在低頭的時候,見著施尋晝脖頸間似乎有什麼東西,像是刻了花紋,立即蹲下身查看,將衣領翻開,赫然是被烙鐵印的痕跡,刻了一個醒目的奴字。
這烙印一輩子都不會消失,除非將這塊肉剔除。
衛安蹲下身,幾下將辛夷的衣襟扯開,也印了同樣的疤,顫抖著手指探向他們鼻息間,提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還好,還有呼吸,隻是兩人呼吸都微弱著。
“先抬回去,讓軍醫不計代價的救治。”這兩人隻怕在北盛人手裡吃了不少苦頭,怕也是覺得兩人都活不了了,才扔進燕雀河裡,但兩人命大,被衝到了岸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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