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身邊的老嬤嬤當即擰了眉。
“雖說兩家離得不遠,但夫人已是少將軍府的人,哪有出嫁的女子時常歸寧的,成何體統。”
王氏不置可否,接過老嬤嬤奉上的茶,撇了撇茶沫。
陸清悅到底是少將軍府夫人,老嬤嬤沒敢說得太過。
在家小住了兩日,陸清悅確定陸回身體健朗才回了少將軍府。
近幾日,來給府裡下拜帖的人忽然多了,陸清悅作為當家主母,不得不出麵接待。
大多時候,她都黯然地坐在冷板凳上陪笑,看著王氏和段嫆與貴夫人千金們交談甚歡。
不過,幾日後的一則消息,將她的黯然一掃而空。
“嫂子,聽說了嗎,哥哥大勝蠻夷大軍,不日就要班師回朝了。”
段嫆像隻小蝴蝶,蹁躚地圍著陸清悅轉圈,嘴裡喋喋不休。
“嗯。”
陸清悅應著,臉上露出溫軟的笑。
她生得好看,如墨描雪砌,這一笑當如春風佛冬雪。
段嫆怔愣片刻道:“嫂嫂笑起來真好看,我哥哥真有福氣。”
陸清悅忍不住紅了臉,粉臉更顯嬌豔動人。
“對了,嫂子,我想打幾副好頭麵。”
段嫆晃著陸清悅的手撒嬌。
“到時候哥哥風風光光回來,我們可不能丟了哥哥的臉。”
陸清悅無奈地笑著:“好,你去鋪子裡要便是了。”
段嫆飛快鬆了手跑走:“我現在就去。”
說起鋪子,陸清悅好久沒去瞧過了,也該找個時間去看看鋪子的經營情況了。
是夜,月華瓊瓊,落在庭院最高的梨樹梢上。
木窗裡,梨花鏡前,綠玉麵帶喜色,為陸清悅梳著潑墨般的烏發。
“夫人,最近少將軍要回京的消息都在外麵傳開了,想必歸期近了。”
陸清悅理了理一下自己的鬢發。
“宮裡沒下旨,便是還沒準信。”
話是這麼說,可她眼底的笑怎麼也藏不住。
紅棉難得跟著調侃:“夫人這是迫不及待要見少將軍了。”
陸清悅輕嗔:“胡說什麼。”
她攏了攏身上的桃紅曳地裙。
“你們這兩個小妮子,真是越發沒正形了,去去去,我要歇了。”
她躺下後,紅棉和綠玉吹了燭火,退了下去。
夜半,月色淺了,霧蒙蒙的光暈像宣紙的毛邊。
陸清悅半張臉埋在薄被之中,眉眼舒展,呼吸清淺,睡得正酣。
身子忽然貼上一個滾燙的東西,陸清悅猛地驚醒,一隻手從後麵捂住了她的嘴。
“噓!我不想傷害你。”
森冷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陸清悅霎時肩線繃直,身子僵硬。
夏被纖薄,身後的軀體貼得很近,熾熱的體溫穿過布料熨貼著皮膚。
陸清悅知道,身後的人就是那夜的賊人。
原以為回到少將軍府,佛寺那夜的噩夢就會散去。
想不到這賊人竟然大膽到夜闖少將軍府,還能不驚動府裡的侍衛。
他的身上似有一股淺淺的血腥味,這是受傷了?
陸清悅眼光閃動,小手悄悄探入枕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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