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裡的人,眼底嫣紅,嘴唇紅腫,下巴青紫,雙肩慘不忍睹,脖子還有幾枚吻痕,宛如盛開的薔薇。
該死的無恥之徒!
陸清悅想要砸些東西發泄,可她屋裡的東西都是上好的,貴著呢。
思來想去,她選了自己的枕子扔了出去,枕子砸不壞,洗洗還能用。
出了口氣,陸清悅垂著淚,撿回了枕子。
外麵紅棉綠玉敲了敲門:“夫人,該起了,得去給老夫人請安了。”
陸清悅躲回到床上,抹去眼淚,撥亂長發遮掩身上的痕跡,清了清嗓子。
“進來吧。”
她提出要自己梳洗,不用兩人伺候,紅棉綠玉乖順去到房外。
門關上後,陸清悅才敢下床,簡單梳洗完,她想起了自己的金釵。
佛寺之事,在她心裡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
於是,晚上睡覺時,她會在枕頭底下藏一枚金釵。
可是金釵呢?
陸清悅翻遍了床榻,也沒找到她的金釵,那個賊人還順走了她的金釵!
那是純金打造的,好貴的!
早知道就藏銀簪了。
她恨恨地捶了捶被子,一個白色小瓷瓶從被子裡滾了出來。
上麵貼著一張小紙條,龍飛鳳舞三個大字:去痕膏。
陸清悅舉起瓷瓶就要砸,想到自己身上的痕跡,她默默打開了瓷瓶。
一邊上藥,一邊委屈地噙著淚,她的肌膚又不是銅牆鐵壁,竟然咬得如此狠。
歹毒,陰險,無恥,下流的小人!
陸清悅在臉,下巴和脖子上抹了好厚一層脂粉,也幸得她皮膚白,不會太突兀。
對著進來收拾的婢女,她指了指凳子上的枕子。
“這枕子拿去洗一洗吧,昨兒不小心掉地上了。”
請了安,便是一家子坐在一起用朝食,王氏的胃口明顯不大好。
段嫆攪著鮮香的小粥:“這京城都傳遍了,宮裡怎麼還沒下旨啊。”
她歎氣道:“哥哥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王氏擰帕擦了擦嘴:“嫆兒慎言,聖上的意思不是我們能隨意猜測的。”
“知道了,娘。”段嫆噘了噘嘴。
朝食過後,陸清悅想起了一件要緊事,喚了紅棉綠玉來,增加了一批新的侍衛入府。
美其名曰是為了更好地守護少將軍府的安寧,王氏和段嫆沒有異議。
即使如此,也沒能防住那天殺的賊人。
那賊人進出少將軍府,宛如入無人之境,來去自如。
陸清悅夜夜被那看不清樣貌的賊人壓在身下欺辱,逃離不得,掙紮不得。
那賊人的動作還越發放肆,仿佛一隻瘋狗,當她是肉骨頭般啃咬。
陸清悅臉埋在被子裡輕聲啜泣。
男人在她身上落下一個吻後,掰過她的臉,眼神中流露出些許無奈。
“怎的這般愛哭?”
他用指腹輕輕磨了磨陸清悅深紅的眼底。
她的眼淚如同窗外的小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
男人深深歎了口氣,把她擁入懷裡,惡聲惡氣威脅她。
“不許哭了,再哭,我可就忍不住了。”
陸清悅頓時仰起頭,咬著牙罵他。
“你這個無恥的小人,明知我已有夫君,還這般對我,奪人妻子,你也不怕遭報應。”
男人托著她的後頸:“我從未說過我是正人君子。”
他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長道:“況且,你那夫君說不定也與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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