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夫什麼也沒說,唉聲歎氣地背著手走了。
段嫆轉了轉眼睛,正要往裡看,陸清悅走了出來。
“嫂子,陸老爺他...”
陸清悅長長的睫羽上凝著未乾的珠水,顯然是剛哭過,絕美的容顏流露著幾分淒婉和傷感,她哀哀地開口。
“彆問了。”
段嫆抿了抿嘴:“要不多請幾個大夫來看看?”
陸清悅咬了咬嫣紅的嘴唇,擰著帕子,嗚咽了一聲,像是再也承受不住了一樣,趴伏到了段嫆的肩頭。
細碎的哭聲從肩頭傳來,陸清悅纖瘦的身體輕微地抖動著,段嫆伸手拍了拍她。
“嫂子,彆傷心了,你還有我們,還有我哥。”
陸清悅聞言,擦乾淚水,從她的肩上起來。
“二妹妹,天色有些晚了,今夜可要留下來?”
段嫆:“嗯,眼下這種情況我怎麼能丟下你。”
“好,我讓人給你準備廂房。”
段嫆是第二次來陸府,第一次是兩年前,隨著王氏和哥哥一起來下聘,那時,他們就被陸府的奢靡給震撼了。
而現在的陸府比起當時,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光是廂房和一頓晚膳,就險些晃花了段嫆的眼。
段嫆摸著榻上的綾羅綢緞,少將軍府與這滿屋子的富貴比起來,那是小巫見大巫。
陸府簡直是個銅山金穴,一想到日後她也能享受到這些,她就迫不及待期待起來。
陸清悅此次隻帶了紅棉回來,紅棉細心地服侍她更衣沐浴,
“夫人眼睛都哭腫了,待會兒得好好消消腫才行,不然明日怕是見不了人了。”
陸清悅掬起一捧水輕輕按在臉上:“不用,這幾日在府裡,我們也見不到外人。”
豈料當晚外人主動找上門。
“你怎麼來了?!”
紅棉一會就回來了,陸清悅怕得要命,這裡可是陸府,要是被人發現了,她和爹爹就完了。
男人一手擒著她亂折騰的雙手,另一隻手的手臂繞過她的腰,按在她的脊背上,輕聲道。
“彆鬨,我送了東西就走。”
他鬆開擒住她的手,從懷裡拿出了一個小巧的瓷瓶。
“這是玉露丸,能續命。”
男人把瓷瓶塞到她的手裡,壓低聲音。
“不許再像之前那樣讓人丟了,聽到沒有。”
陸清悅應好,之前在佛寺丟他差人送來的藥,是被他嚇到了,而且那時候她正處於心慌意亂之中,哪能想那麼多。
但這一味丸藥不同,何其珍貴,哪是幾副傷寒藥比得上的,她怎麼舍得丟。
陸清悅乖巧又珍重地捧著小小的瓷瓶,她這副寶貝得緊的小模樣,惹得男人忍不住想碰碰她的臉。
他目色沉沉地抬手,按在陸清悅哭得不輕的嫣紅的眼尾上,他歎了口氣,心底泛起一絲憐惜。
“夫人莫不是水做的,總是有流不儘的眼淚,當心真把眼睛哭瞎了。”
陸清悅的眼皮忍不住顫了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