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悅和蘭嫿大大方方行禮,蘭嫿到底是未出閣的女子,她微微低著頭,往陸清悅身後藏了藏。
陸清悅:“想不到會在這裡遇到宋大人。”
宋存噙著雅潤的笑:“聽聞地青居士出了新的詩集,宋某特意來湊湊熱鬨。”
雙方沒有寒暄多久,便各自錯開離去。
進了雅間,蘭嫿再也藏不住她滿臉的紅暈,連飲了幾杯水才稍稍冷靜下來。
她抬起手背貼在自己的臉上:“悅兒,我剛才沒有失禮的地方吧?”
陸清悅麵帶笑意地看著她:“沒有,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宋大人想跟你說幾句話來著,你卻一直躲在後麵不出來。”
蘭嫿嗔她:“你彆打趣我了。”
“我沒打趣你,你沒聽見他一開始喊的是蘭嫿姑娘麼?”
蘭嫿的臉噌地一下子紅了個徹底。
陸清悅歎道:“平日裡還總教訓我呢,現在你倒畏畏縮縮了起來。”
蘭嫿不好意思地捂著臉:“你再說!我等會兒就不理你了!”
眼看蘭嫿要惱了,陸清悅連忙討饒。
“好好好,我不說了,不是說來陪我散心的麼,快來,先陪我對弈幾局,也好靜靜心。”
論棋技,陸清悅比不上蘭嫿,幾個回合下來,她敗得一敗塗地。
陸清悅甚是不服:“再來。”
蘭嫿的興致也上來了,殺得陸清悅片甲不留。
陸清悅哼了哼:“我看你不是來陪我散心的,是來給我添堵的。”
時候不早了,兩人也該回府了,不曾想遇到了幾個貴女,為首的是國子監主簿之女,應采桑。
雖然不相熟,但也打過幾次照麵,見了麵,自然是要行禮。
應采桑:“少將軍夫人來此,可是為了地青居士的新詩集?”
陸清悅認得她,在觀蓮宴上,第一個對她和地青居士詩風相似提出疑問的人。
“是,我已派丫鬟去排隊買了,人有些多,也不知能不能買得上。”
應采桑抬了抬手,一個丫鬟從後麵走了出來,手裡捧著幾本新冊子,一看便是剛買的。
應采桑拿出一本遞給陸清悅:“我這兒正好有多的,夫人若是不嫌棄,便贈與夫人。”
陸清悅笑著接過:“那就謝過應姑娘了,改日有機會,我再好好答謝應姑娘相贈之情。”
“莫要改日了,明日夫人可有空?”
陸清悅錯愕:“明日?”
“是,明日我們相約要去東郊涼亭避暑,夫人和蘭姑娘若是願意,可一道來。”
應采桑為人極為直爽,說完看著兩人,似是在等著兩人回答。
陸清悅與蘭嫿對視一眼,紛紛看到了對方眼裡閃過輕微的詫色。
蘭嫿衝著她點了點頭。
陸清悅抿著淺笑回答道:“多謝應姑娘相邀,必如約而至。”
“嗯,那我們先告辭了。”
應采桑得到了準確的回答,和幾位貴女先行一步。
蘭嫿還有些稀裡糊塗:“這位應姑娘是個爽朗之人,可先前你我都未曾與她打過交道,她怎會突然邀請我們?”
陸清悅暗自思索:“應姑娘素來有才名,又極愛詩詞歌賦,說不準是觀蓮宴那日,被你的幾首詩作給驚豔了,生了交好之意。”
蘭嫿搖頭:“可我怎麼瞧著,她對你的興趣更大一些,莫非她也看出來你那日是在藏巧,要探探你的底?”
陸清悅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