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滿臉胡子拉碴，紅紅的鼻頭，亂蓬蓬的頭發，破破爛爛的道袍，沒了腳後跟的草鞋。
卓平凡一見，連忙行禮“烏佐老師，好久不見。”
十七年的光陰，卓平凡從一個俊朗後生，已變成一個體態臃腫的油膩大叔，當然是很久的時間了。
隻是，烏佐還是當年的那個烏佐，完全沒有一點變化。
甚至連那身衣服和那雙破草鞋，都還是十七年的樣子。
呃……還是那麼邋遢。
這破衣服和破草鞋，這麼經穿的嗎？
烏佐嘻嘻一笑，向前打了個稽首“員外請了，貧道來的是時候吧？”
卓平凡也會心一笑“來的正是時候。”
“哦？”
烏佐笑著看向卓平凡“這麼說，員外本來就是在這等貧道的？”
卓平凡倒也老實“那隻因為我知道老師一定會來。”
烏佐哈哈一笑“不錯，貧道的確是來了。”
卓平凡也一笑“老師遠來，必有要事教我。”
烏佐點頭“這是當然，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若是無所事事，貧道又怎敢叨擾？”
“哦。”
卓平凡滿心期待“隻不知是何事？”
烏佐道“當然是員外最想知道的事。”
卓平凡笑了，他打量著烏佐“一彆十七年，老師還是風采依舊。”
他又看著自己臃腫的身材“我卻變得這般模樣了。”
烏佐擺擺手，目光透著洞察世事的清明“外貌不過是塵世皮囊，員外的心性想來從未改變。”
卓平凡微微一笑“的確如此，望子成龍的心，永遠不變。”
“哈哈哈哈。”
烏佐大笑起來“員外果然夠坦蕩、夠光明。”
卓平凡道“所以老師在這種異象頓生的時候光臨寒舍，那麼想必一定是好消息了。”
烏佐眼睛眯了起來，看著南方上空那道刺眼的光芒，沒有回答，而是問道“這等異象，員外怎麼看？”
卓平凡答道“不才乃是肉眼凡胎，不敢妄加議論。”
烏佐笑道“你兒卓越在外，囂張跋扈，你這做老子的，倒也懂得分寸。”
卓平凡忙道“犬子年幼無知，還望老師多加教誨才是。”
烏佐道“可是貧道一天也沒教誨誨他，他甚至到現在都不知貧道是誰。”
卓平凡當然知道這事，卓越南行的那一分鐘開始，兒子的一舉一動他都了如指掌。
但是此刻他依然說道“老師既然有此安排，自當有老師的主意。”
烏佐就看著他，表情怪異地笑道“你就不怕貧道當年隻是胡亂騙你的？”
卓平凡點頭道“老實說，我也有這麼想過，可是老師神通廣大，我一介凡夫，又能如何？”
“所以，不才隻能全力賭一賭了。”
“輸贏皆是命，怨不得任何人。”
烏佐一聽，反倒震驚起來，他看了卓平凡半晌，發現卓平凡麵不改色。
他隻有輕笑一聲“貧道今天來，是想告訴你，南方上空的異象，就是跟你兒子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