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善來醫治阿珠爹時,張球也跟在身後,幫忙打理一點阿珠爹。名義上是跟隨父親學點醫術,實際上是惦記著阿珠,等阿珠長大了,就可以娶做老婆。
阿珠娘一個人要操持整個家,也實在是忙不過來,就默認了這種關係。
阿珠還不到十五歲,就到了文家當下人,其實就是逃避張球。隻是沒辦法,自己說出去的話,全村人也都這樣認為了。她也知道這種逃避,是逃不了多久的。
聽了阿豬娘的講述,石寬心裡很不是滋味,但又不知該說什麼,想起了袋裡的豬肉,連忙拿出來。
“阿娘,既然我已經認了珠姐為姐姐,那也理應叫你一聲娘,我家殺年豬了,給你帶了點肉來,你拿去放吧。”
阿珠娘倒也不客氣,接過了豬肉,臉上卻仍沒能露出笑容,憂愁的說:
“你們這些後生小夥,個個都長了一表人才,我家阿珠也不賴,咋就沒那福氣呢?”
本來心情沉重的牯牛強,聽到了阿珠娘這話,立馬替阿珠感到不平,謔地一下站了起來,憤憤的說:
“我絕不允許阿珠嫁給那個醜八怪,過完年我去龍灣鎮,就讓阿珠回來和他當麵把這事說清楚。”
阿珠娘又歎了一口氣,眼淚又要流出來了,她轉過身去,把肉拿進碗櫃去放,留下了憂傷的語言:
“這都是她的命,沒辦法的,這事說不清楚,不嫁給張球,那不就是我們家忘恩負義了嗎,到時村裡人的口水都能把我們娘倆淹死。”
“誰敢胡說八道,我牯牛強就把他嘴巴撕裂了。”
牯牛強氣呼呼的,還真像一頭要打架的公牛。
這種事不是打一架就能解決的,石寬怕牯牛強惹出事端來,也站起身,勸阻道:
“彆說這些了,阿珠姐自有她的打算,大叔呢?他在哪?帶我們去看看吧?”
“在這裡麵呢,我帶你倆去看。”
阿珠娘擦掉眼淚,鑽進旁邊的一間側房。這麼多年了,也沒哪個幫她家說過什麼話,現在這兩個小夥如此仗義,雖然也不能解決什麼問題,但讓人聽了心寬許多。
才一進那側屋,石寬就聞到一股臭味,阿珠爹就在這屋裡吃喝拉撒,有些味道,那也正常。
屋裡比較昏暗,好一會眼睛才適應過來,看到了那幾張木板拚成的床上,躺著一位骨瘦如柴,雙目深陷的男人。
石寬走上前,蹲了下來,抓住那男人的手,輕聲問候:
“大爹,珠姐也沒告訴我你的情況,我也就沒帶什麼東西來看你,真是過意不去。”
阿珠爹無力的捏住了石寬的手,發出小到不能再小的聲音:
“我都聽到了,阿珠終於也有了兄弟,以後還望你多多幫照顧她。”
看著阿珠爹,給人一種時日不多的感覺,石寬有點心酸,把手掙脫出來,摸出了兩個銀元,放到了床上。
“會的,我叫她一聲姐,那這一輩子都是我姐。這裡有兩個銀元,算是我和強哥來看望你的了,你叫大娘去買隻雞回來,給你燉了補補身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