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石寬把那斷竹條扯出來,又在路邊抓了一把草放進嘴巴裡嚼,然後敷在那手掌上。
柱子和趙寡婦還是有些感情的,不能讓趙寡婦這樣滾啊。他上前從腋下把趙寡婦給抱了起來,半拖半拽拉進屋,又衝著石寬喊:
“我今晚去找你,先不聊了。”
石寬不回答,隻是捂著手掌。這事鬨的,把柱子的好事都給壞了,心裡也不大舒服啊。
旁邊就是範先生的私塾,剛才發生的一切。他也從窗口看到了。他拿了一塊爛布走出來,幫忙石寬把傷口包紮上。
石寬以前就在範先生的私塾念書,範先生對這個學生還是很有印象的,他說道:
“石寬啊,我告訴過你,做人一定要正直,不要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你總聽不進耳朵。像柱子這種人,唉……”
“先生,我來就是找你有點事的,不聊柱子,去你家坐坐吧。”
那傷正在掌心,抓握都不得勁,石寬還真有些後悔,不該和柱子打招呼。
範先生今年都七十有六了,身子骨還健朗,留有近尺長的花白胡子。他一生無兒無女,和老婆一起守著個私塾,日子倒也還過得去。
進了範先生的家,東邊用木板隔出來的,就是學生們讀書識字的地方。擺有七八張桌子,坐了幾個八九歲的孩童,正在專心致誌的寫毛筆字。
都是老熟人,石寬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了。
“這位是龍灣鎮文家的三小姐,她開辦了一個大學堂,想要請你去那裡教書。”
範先生連忙朝文賢鶯施禮,客氣的說:
“原來是文家小姐啊,怪不得一進來就聞到了墨香,我隻是略識幾個字,當年連秀才都考不上,怎敢登大雅之堂。”
“先生您客氣了,我們學校正缺您這樣有學識之人……”
文賢鶯也回了一禮,慢慢的把辦學校的初衷,以及會和私塾搶學生的擔憂,全部都說了出來。
範先生聽了,眉頭皺了皺,手捋那花白的長須,想了一會兒,說道:
“我還是不去了,去了也是誤人子弟,教了這麼多年書,也沒教出個有用的人才,實在是愧疚。我年紀也大了,正準備教個一兩年就放手,你們辦了學堂也好,娃兒們也好有個地方去識字。”
“你身體還這麼好,怎麼就說老了呢。”
這完全出乎文賢鶯的意料啊,她極力的勸著。
範先生主意已定,依然是婉言拒絕。
既然不想去,文賢鶯也不勉強。
來時也不記得帶些禮物,範先生還招呼老婆做午餐,文賢鶯和石寬連忙阻止,最後拗不過,勉強留下來喝了碗粥。
來是要斷人飯碗的,文賢鶯有些過意不去,把錢袋裡還剩下的八九個銀元,偷偷的放到碗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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