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可立,字禮卿,號節寰,河南歸德府睢州人,明朝忠臣,中國十大清官之一。初任南直隸蘇州府推官,升山西道監察禦史,因直諫而罰歲俸,遭罷官回籍。曆經萬曆、泰昌、天啟、崇禎四帝,為“四朝元老”之臣,誥“五世恩榮”之賞。為官剛正不阿,敢於為民請命,是明代後期清官廉吏和抗金名臣,策反努爾哈赤姻婿劉愛塔。
袁可立,出生於河南歸德府睢州,父親袁淮時年已四十二歲,父親對於祖父袁永康的早逝經常悲痛,一直侍奉著祖母李氏,雖然生活窘迫,也儘力讓李氏開心。並教導袁可立考取功名,儘忠報國,時年二十八歲的袁可立考中進士。
在任南直隸蘇州府推官,連審禦批大案,而立之年的袁可立血氣方剛,初生之犢不畏虎。蘇州,是當朝首輔申時行和王錫爵的故鄉,背景不是一般複雜,來此赴任的官員無一不是如履薄冰。座師陸樹聲諳熟江南官場,對袁可立的前途十分擔憂。
太守石昆玉以廉直著稱,因依法按治宰輔申時行內親吳之禎,而得罪申時行,應天巡撫李淶巴結獻媚申時行,遂誣劾太守。中丞李淶劾其不職,得旨下所司堪問。李淶迫害石昆玉的由頭是“擅動吳縣庫銀”,案情驚動皇帝,查了一兩個月,結果是子虛烏有,於是公論洶洶。南道禦史李用中指斥申時行和李淶挾私報複。申時行上疏自辯“臣何能私臣家人申炳?……若撫臣李淶之參石昆玉以錢糧,而臣之行勘昆玉正以顯明其心跡”,說查處石昆玉有縣令和巡撫的舉報材料,我不過秉公執法而已。案件一時陷入僵局。因李淶與宰輔申時行、王錫爵交厚,有司懼其威,無敢問者。“事下四郡,司禮皆知誣陷,相顧愕盱。”江南四郡的大僚懼怕惹禍上身,推來推去沒人接案,最後把這個燙手山芋推到袁可立手裡。
袁可立“以鋤奸為己任”,百辯雪其冤,“四郡推公秉筆,公伸牘儘雪其冤。同列為縮項。公曰‘吾自任之!吾奈何以上台故誣賢太守?’讞成,對中丞誦之,其聲琅琅。中丞愧甚,舉屏自障。公讀法聲益厲,中丞遂自劾去。”李淶以升右僉都禦史巡撫應天,至去官,曆史記載是首輔申時行僅僅離職四天後準回籍。
以七品之卑鬥翻四品之尊,袁可立的不畏權勢,不僅使他聲名遠揚,也成就他為中國曆史上的‘推官’楷模。此後,袁可立成為蘇州府名宦祠中與文天祥、況鐘、海瑞、於成龍、林則徐等並列的清官廉吏,更是明清兩代近二百位蘇州府推官中唯一入祭名宦祠的。袁可立執法如山,凡有案件,皆剛毅持正,不避權貴,問案釋疑,理雪冤獄。
蘇州府推官袁可立審結了一場轟動大明朝野的江南重案,這就是明代曆史上著名的“董範之變”,又稱“湖州案”。
董份,浙江烏程縣人,官終禮部尚書。歐陽一敬劾其黨嚴嵩,詔黜為民。董份在官攀附權貴,居鄉廣占良田。“富冠三吳,田連蘇湖諸邑,殆千百頃。有質舍百餘處,歲得利息數百萬。家畜僮仆不下千人,大航三百餘艘”。董份之孫董嗣成本想讓貧苦小民低價贖回自己的田地,以為善舉,未曾想言行一出,立即引起湖州民眾聚眾哄搶鬨事。
又有烏程縣祭酒範應期稱霸一方,遮上訴狀者千人,浙江巡撫王汝訓和巡按禦史彭應參按臨湖州,倉促辦案,令烏程知縣張應望將範應期拘捕,範不堪其辱自縊而死,子範汝訥服毒而亡。範妻吳氏赴京訴冤,上見疏大怒,命將彭應參、張應望下獄,王汝訓等俱削籍為民。連舉薦王汝訓、彭應參的吏部尚書孫丕揚、都禦史衷貞吉等均受牽連,案件震驚朝野,處理官員級彆之高舉國驚歎。從撫按到知府衙役,幾儘塌方式被問罪,所涉大小衙門官員無敢再有過問此案者,而百姓狀告不止,繼有釀成更大民變的風險。
董氏一案,讓當地主政官員大傷腦筋,召集浙江兩台商議,最後決定征召袁可立前往處置。又查得董家田產多以抵債或低價收購、接受投獻而來,但董、範兩家仗著萬歲爺開了金口勢不讓人,要求官府嚴懲參與打砸搶的亂民。袁可立頂住壓力,認為法不及眾,勸董、範兩家見好就收,竭力保護弱勢民眾,將少數為首施暴者徐取一、二倡亂者抵法,其餘均以民事分發各縣衙門從輕發落,使這一轟動朝野的事件很快得以平息。
經過退還和平價贖回,董家田產所剩十不及三,而貧民獲益者頗多,董家從此一蹶不振。不久,董份及長孫嗣成、次孫嗣昭三人“相繼下世”,轉眼間人財兩空。說來董份和陸樹聲是同年,而陸為袁可立同年董其昌恩師,算袁可立的師叔輩分,又是當朝正副宰相申時行和王錫爵的座師,新任撫按和兩台把這個震驚全國的棘手大案推給袁可立處理,其風險之高不言而喻,幾百年後觀之仍覺驚心動魄。
蘇州府推官袁可立在查辦涉倭案件時,發現被指為倭寇同黨處以極刑者一時竟多達千餘人,至殃及株連老幼無辜。於是,他不惜得罪急於邀功的高官權貴,對案件進行重審,先後使數百名無辜百姓漁民免遭屠戮而獲釋。上半年,袁可立奉命汛期巡海,一李姓千總邀袁可立共飲,席間出贈三把倭寇“武士刀”,袁可立審視之,見刀麵光潔如玉,精美異常,袁可立致謝後將刀奉還,但憑經驗發現這並不是倭刀,而是來源於屬國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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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軍上報在崇明縣擒獲倭船一隻,軍方指稱上有倭寇三十四名,南京為之震動,南大司馬周世選上報至京師,並誇張戰報說打了勝仗,擊斃倭寇數百,還有大量物資船械。急於報功的軍方要求迅速坐實結案將人犯處決,推官袁可立在審驗時發現沒有戰俘的任何口供,堅持不可草菅人命。袁可立接手時,發現被指倭寇的實際人數隻有二十人,且兩人已斃死杖下,另外的十八人也被以毒藥致啞,偶有能語者“皆鳥語不可辯”。
袁可立據理力爭,主張將人犯緩死暫係吳縣監獄,重新查驗所繳獲的物品,竟驚訝地發現三把“倭刀”很是麵熟,仔細勘驗後發現就是千總在數月前讓自己看過的那三把“倭刀”,又被當作“戰利品”上報其中。於是,頓覺案件大有蹊蹺,推翻前案進行重審,馬上找來李姓千總對質,但千總盛氣淩人,死不承認誣良為寇,並一不做二不休一口咬定說就是在海上俘獲的倭寇。
琉球貢使來中國轉至南都,袁可立請他們指認,‘倭寇’見貢使至大哭,貢使一眼就認出這些全都是琉球國良民,是一次在海上運輸糧食時因風漂落才不幸被官兵捕來的,貢使所述人數特征完全相合。後來這十八個琉球國民被無罪釋放回國與妻子團聚。為感謝袁可立救命之恩,在琉球國建廟塑像奉祀,敬若神明。結果上報京城,禦批“今後沿海地方獲有夷人船還要詳譯真偽,毋得希圖功賞枉害遠人。”
袁可立在任蘇州府推官,事起於日本關白豐臣秀吉侵朝,倭寇出沒,吳中一帶實行“海禁”,一些勢家動以“通海”罪名興起大獄,相互傾軋。
秦燈,無錫望族江西布政使秦梁之子,喜歡聽曲唱戲。和太倉王弇州次子王士驌、雲間喬一琦三人甚相投。“王能文章,秦能說善論,喬善書能武,各有時名。”三人順應當時的形勢,招募鄉兵禦倭保家,年輕氣盛,有一個叫趙州平的惡少混跡進來,一來二去和地方富豪大戶結下梁子。鮮衣怒馬,瞠目語難,招搖都市,遂有告其謀叛者,仇家舉報說他們大肆招兵買馬,企圖聚眾謀反。指控說三人在一酒樓內指天劃地拜把子起誓,竟口稱“朕”大逆不道。福建巡撫許敬庵接報後大驚,立即通報應天巡撫朱弘謨,朱弘謨本就對江南世家有看法,又好大喜功不懂戲文,立刻興大獄將三人做實。
事件驚到了身居九重的萬曆帝“朕意此恐風聞,若擅發行必駭眾聽,惑亂人心”,三司大驚。錯愕不知所出,第擬旨撫按會勘。兵部尚書石星感到事情重大,一旦坐實就不是三個人頭落地的事,怕有出入再次派人查實。吏科給事中耿隨龍曾上奏說“丹陽縣民趙州平等惡少酒狂,初非倡亂不得誤入”,但不知道什麼原因奏疏被壓了下來。巡撫朱弘謨擔心自己官帽不保便搶先定調判決,判秦燈斬、王士驌入監、喬一琦充軍南彙所。人犯被押赴刑場,大聲喊冤不止,袁可立覺得疑點重重,不顧巡撫阻擾,請以烏紗前程作保暫緩處決。
後經袁可立多方查證,發現他們的招供狀全是子虛烏有錯訛百出,最終洗清了冤屈。而所謂的稱‘朕’,不過是王的一個家丁好說書,給大家說講趙官家陳橋兵變黃袍加身的段子引得哄堂大笑,秦燈口無遮攔學說對答即興稱“朕”,秦、王先後死於獄中。當喬一琦從死牢被解救提出時,天空無雲而雷,吳中傳為“雷鳴案”。最終活下來的喬一琦從軍報囯,在明金薩爾滸戰役中身陷重圍,壯烈殉國,從死者四十二人,祀忠義祠。
袁可立治行報到吏部尚書孫丕揚那裡,以政績第一擬擢升給事中,受到萬曆帝特彆召見,“內召當锝諫省”時有吏科都給事中林材者巡蘇州,官員們都畏懼他,行跪拜大禮,獨袁可立按法定禮節“長揖不拜”,林材就此懷恨,挾私報複阻遏,當地駐軍為袁可立鳴不平洶洶不已,袁可立作長揖平息事端,從容赴任山西道監察禦史。
奉命巡視京都西城,有皇帝寵幸的弄臣仗勢殺人,百官不敢問,可立重捶抵罪,將罪行張榜於五都衢,“重棰問抵”。這時便有人持重金至袁可立門上,可立勃然大怒道“殺人者死,朝廷法也,即弄臣顧可脫乎?吾知有三尺,不知弄臣”。”遂將說者逐出門外,眾閹恨之切齒。然而,皇帝繞過內閣直接下中旨豁免弄臣,袁可立不給皇帝留麵子,毅然抗旨將弄臣正法,京師稱“真禦史”。自袁可立巡城,無論皇親國戚或朝中大臣,凡貪縱不法,袁可立皆一並彈劾論處,萬民高呼“袁青天”
禦史袁可立請錄謫臣,上疏針砭時弊“近年以來,議論茲多,致乾聖怒,擯斥不下百十餘人。豈言事諸臣儘不可用耶?如使諸臣為濟私,孰與緘口持祿,附會保全之為便?使諸臣為市恩,孰與將順曲從,得君固寵之為愈?使諸臣為沽忠賣直,亦必其人有懷忠慕直之心,恥為依回淟涊之態者。如概棄不用,臣恐謇諤之士不蒙甄錄,相率噤口結舌,國家大事誰複為皇上言之!”疏上,奪俸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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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震景德門,時皇帝寵信後宮,弄權誤國,朝綱廢弛,袁可立再次上疏“禮祀不親,朝講未視,章奏不以時批答,廢棄不皆錄用,傳造日增,賞罰日濫,非所以儘修省之實。”又尖銳指出時局之艱危“西虜跳梁,播酋負固東海,倭患未熄,中原災害頻仍”,並直接把矛頭指向萬曆帝“郊視不親,朝講久廢。章奏之批答不時,宮府之賞罰互異,敘遷有轉石之艱,征斂有竭澤之怨。是非倒置,賢奸混淆。使忠者含冤,直者抱憤,豈應天之實乎?”疏上,觸帝怒,繼忤次輔沈一貫,降三級調外任用,因吏部疏捄,奉降雜職邊方用,因輔臣疏捄,奉旨革職為民,將袁可立削職為民,沉冤達二十六年之久,史稱“震門之冤”。
朝中大臣為袁可立鳴冤者十數年不絕,二十六年間,三次即家征召“禦史”,並不赴,終萬曆一朝不複出。罷官期間,袁可立與文友結聯詩社,教化地方,禮賢父老,調停事務,代民請減賦稅徭役,與同裡大司農李汝華丈量厘清睢州田賦。力請大修睢郡城池,自此新舊兩城屹立如金湯,賊不敢窺。睢陽衛戰敗而亡,其子袁樞賴此城破家募勇禦頑敵,完保睢城一郡生靈。“新舊二城,大司馬創修之,小司農保全之,袁氏世德其忍諼乎!’”
福王朱常洵就藩洛陽,睢泒夫至五百四十名,外加協濟三百名。公曰‘民力竭矣’。即白之衛輝何守。尋得減免,人人感恱。袁可立罷官後從不出入公府,這次親自出麵去衛輝府為睢州百姓求情,足可見睢州百姓不堪承受之重。
袁可立沉冤得以昭雪,起尚寶司司丞,升本司少卿,奉旨遣祭曆代帝王及孔子祖陵,奉命回河南祭告山陵,在河南睢州家裡就地晉升太仆寺少卿。泰昌帝嘉獎道“一朝抗疏,二紀歸田。口不言事,恥漢人部黨之名;退不忘君,有楚尹毀家之風”。
封疆多事,遼沈、廣寧相繼失守,全遼淪陷,人人視關門為死地,百官噤口以圖自保。袁可立祭告山陵回京,向天啟皇帝大膽提出七項建議“一收殘兵,以省調募。河西之兵雖敗,關外殘兵瓦解雲散者不下數萬,宜收其殘,省調募西兵便。若拒之不納,必為虜用,是籍兵也。近複議調西兵,曠日持久,何資涸轍,宜數容其入,馭以威,稍汰老弱,收轉敗為功之效。
一出奇兵,以圖製勝。聞敵令婦女乘城,驍悍皆赴利以犯我,宜會兵搗之,踏其虛,可夾擊也。宜急勅登萊撫臣督兵過海,乘虛搗,絕其餉道,使力有所分,不敢乘勝深入。法曰攻其必捄也。
一明賞罰,以振法紀。若監軍道高出不致死,以帶甲數萬竄,不宜從熊廷弼之請複使監軍,令怠玩而忘其死。況廷弼曲怙,賀世賢何法紀之有?則熊廷弼、高出之頭可斬也。威克厥愛,兵家所違。且論劾廷弼之臣反褫其職,國法謂何?所當急斬逃臣,還逐臣。則賞罰大明,而戡亂之策可次第舉也。
一慎防守,以固封疆。尋諸者言,敵與西合一片石。桃林古北喜峰諸隘口,公奏宜守禦築墉。河西既失,則之門戶當嚴。本兵既出視師,當遂駐鎮,調集附近諸軍列營口外。又自抵都門,置重兵數處勢相聯絡,如常山率然以便策應,則藩屏固而神京可以不搖也。
一實京營,以固根本。養馬增士卒,習騎射。至於京營,老弱虛冒不宜緩綜。按籍而數之,營兵不可謂不多矣。然為役占為包攬,聚如烏合,散若魚驚,其精強可用者十之一二耳。宜及此設法核其實數,分為上、中二,嚴加訓練。上者以戰,中者以守。餉以因之,庶緩急可賴也。
一多儲資糧,以防未然。籠天下鹽鐵之利,則軍帥無侵漁,逴行無絕餉,而中國可高枕矣。城守之計,以食為本,則糧餉之儲不可不預目。今宜尋訪於忠肅公故事,通州之儲悉運入京師。而又諭令在京勳戚巨室之家各莊蓋藏,母置城外。即有不測,城守固矣!
一破格用人,以期實用。圖複建驃騎之功,以佐懸官之空乏。自東事屢敗,而文臣武臣相繼陷沒,主爵者苦於無人可用。臣□讀聖諭,以公侯懸賞,欲得出奇建功之人,洋洋聖謨,急於求才矣!然是出奇建功之人,況下僚伏,草莽如田疇、魏勝者更夫不少,若循資以求,則真才安得脫穎而出?今吏、兵二部宜出招賢文榜,令各陳所長,赴部實騐,果異贗鼎,列名上聞,群策並舉,無難滅矣。”疏上,帝一一嘉納允行。
擢通政使司左通政署司事,與首輔葉向高等二十人“充廷試讀卷官,侍經筵。”取倪元璐、黃道周、王鐸等三十六人為翰林院庶吉士。這年的袁可立除了和孫承宗一道擔任殿試考官外,還以左通政代通政使身份成為天啟皇帝侍班帝師,“君臣之間有聚會精神之美,有意諭色授之益”,這為日後袁可立出鎮登萊、晉位中樞奠定了基礎。
後金占領遼東半島及沿海島嶼後,對明朝的威脅日趨嚴重,有識之士紛紛出謀獻策“登萊惟北岸旅順口,實咽喉總區,誠宜得一大將,量提水陸兵駐紮。”此時的登萊,已成了與後金占領的遼南一水相隔的前沿,擔負起了光複遼東的重任,同時也是遼海前線的後勤轉輸和練兵基地,而首任登萊巡撫陶郎先則剛剛因貪贓被免,遼東經略袁應泰自殺,熊廷弼和巡撫王化貞遭逮捕論死。朝野震動,京師戒嚴。天啟帝日夜為邊事所憂,先後將孫承宗和袁可立兩位帝師忍痛推出赴邊,以“彈壓登萊非公不可,於是以節鉞授公。”加左通政袁可立右僉都禦史“巡撫登萊等處地方備兵防海讚理征東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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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可立拜命就道,從河南睢州出發路經金鄉就遇到白蓮亂軍,袁可立帶領家丁冠帶披甲直衝敵壘,連自己60歲的夫人都親上戰場擂鼓助陣。“公填撫登鎮,適蓮妖東奴交訌,而夫人從公戎馬,親抱桴鼓不以為懼。”“公出登萊時,蓮賊初在金鄉,猝與遇,單騎麾之,敗麇散去,徐用登師搗其後,是以有兗東之功。”袁可立傳檄發登兵七千餘名與山東巡撫趙彥調兵剿而撫之,嚴緝首者,脅從不問,令流民各自還鄉生產。
袁可立撫登三載,坐臨登萊,開創東江,厲兵秣馬,練兵用戚繼光“水軍先習陸戰”之法,積有戰船四千艘,組成了一支五萬餘人的水師陸戰軍隊,與樞輔孫承宗、津撫李邦華、畢自嚴、總兵毛文龍、沈有容等戮力策應。“一方豪傑皆在老公祖幕下,士氣自倍,人心自歸。”而兵戎之盛甚稱規模“劃城一麵,出納戰艦,黃龍青雀,首尾相接,萬櫓千帆,簇簇其中。”
袁可立銳意規劃,整肅軍紀,操練水師,打造戰艦。沿海增置炮台,形成“百裡棋布,鼎足傳烽”的犄角之勢,使登萊武備大為增強,成為遼東前線的海島基地,確保了明朝沿海疆域一帶的平安,並大大牽製削弱了後金對明山海關一帶的戰鬥力。
袁可立拓地築城,招集安置大量逃難流民,屯兵各島間,步步向前推進海上防禦,使具有雄才大略的努爾哈赤就地蜷縮無以西窺。“時白蓮妖人徐鴻儒猖獗於西,毛文龍跋扈於北,高麗亦不靖,征調繁興所在驚惶。可立籌劃鎮定之,民得安堵”。
袁可立撫登期間,市農工商安居樂業。小海沿岸水榭遍布,歌樂之聲,通宵達旦。在袁可立的治下,一時出現了“峰頂通望處,逐設煙墩,屯田農幕,處處相望,商船戰艦之拋泊近岸者不知其數”的繁榮整飭景象。有明一代,登萊巡撫計十四任,袁可立最有作為,是唯一被列入登州名宦祠的登萊巡撫,造就了登州水城的兵戎最盛時期。
首輔孔貞運讚歎道“讀大司馬節寰袁公撫登章奏,知老成禦侮,其綢繆定傾如此”。撫登數載,“海無傳烽,亭有息鼓”。皇帝嘉獎道“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僉都禦史袁可立,清任以和,直方而大;精神折衝於千裡,文武為憲於萬邦。”樞輔孫承宗評價道“讀後先大疏,皎皎揭日月,行中天而底裡洞徹,殊令人可味,可展布四體,仰酬國恩。”
袁可立受命讚理東征軍務,備兵防海,“節製兩鎮,凡一應兵馬錢糧、征收調遣、防剿功罪儘歸經理”。當其之時,一方豪傑皆在老公祖幕下,他運籌帷幄,節製悍將毛文龍、指揮大將沈有容和張盤飛船往來攻襲於遼海各島間,戰線綿延至千餘裡,多次挫敗後金對明朝沿海一帶的侵擾。
袁可立利用地震的“示警”作用再次向朝廷奏報,要求撥付足夠的費用修戰艦,備器械,預籌毛帥之接濟,更呼吸島帥毛文龍,駛千帆繼其糒。時後金“出沒於長山、旅順間,漕艘賈舶多為所梗。”袁可立在“去鼉磯島四百裡”的水域廣布水師,“逾鐵山聯廣鹿島”,又“於皇城島設參將、守備各一員,練兵三千,以為登萊外藪。又設遊兵兩營,飛檣往來策應於廣鹿諸島。製炮設墩,旌旗相望。”又設南遊、北遊兩營,各分訊地,偵邏於廣鹿諸島之間,時東時西,忽遠忽近,使敵望之不知所攻,亦不知所守,因勞為逸,反客為主,布帆草筏於是絕跡。如遇運艘經過,便當撥兵防護,期保無虞,從此琉球、朝鮮海運得通,開創了中國軍隊國際護航的先河曆史。
努爾哈赤下令大肆屠戮旅順和金、複一帶的百姓,袁可立令登萊水師大兵出海,“聯絡諸島,收複旅順”,以圖解救淪陷區內的離散百姓。袁可立奏報朝廷“登萊之水師實榆關之犄角,臣與鎮道圖畫者數月。諸凡操練將士、修驗船隻、合並營伍、簡汰官兵稍有次第。”他親自挑選精兵“三千六百人,俾總兵沈有容領之先發”,“出海於旅順、皇城、廣鹿、平山等島,相機進剿”。而副將李性忠所領數千遼左健士,袁可立親自“於三月十二日餞而送之,囑以相機進止以固榆關,以聯毛帥。”為之餞行,大兵所到之處,“舳艫相接,奴酋膽寒。”後金放棄“金、複不守,而以西虜二萬人守蓋”,這時袁可立的布局還有一個重要目的,就是大兵壓境震懾南四衛,暗中策應後金複州總兵劉愛塔反正歸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