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巧娘故作擔憂,實則給沈清姝下眼藥的話說完,她心裡就忍不住咯噔一下,剛才說話的人,聲音怎麼那麼像沈清姝?
怕什麼就來什麼。
“娘娘,雲姝縣主到了。”王府的奴婢上前稟告。
安王妃含笑點點頭,看向門口。
柳側妃和沈巧娘也不禁看過去,就看到秦敏嘉笑吟吟地拉著一個綠衣白裙的清麗少女,雙雙走了進來。
“娘,雲姝妹妹來了。”秦敏嘉將沈清姝帶到安王妃麵前。
沈清姝笑著對麵前臉色蒼白泛著青,卻依舊五官精致美貌的婦人屈膝行禮:“雲姝給王妃娘娘請安。”
年輕活潑的女孩子,總是很招人喜歡的。
安王妃心裡本來對她存著愧疚,當即拉著她的手:“好孩子,我還怕你不來。”
沈清姝笑著:“為何不來,王爺待我比親爹還好呢,我心裡也感激不儘。”安王爺比起她親爹趙振平,真是好的太多了。
這孩子說話爽利。
安王妃就喜歡這樣的人,臉上的笑容越發真誠。
眼看著二人相處融洽,柳側妃和沈巧娘臉色就有些僵硬。
柳側妃緊忙給沈巧娘使眼色,她是沈清姝的姨母,趕快把沈清姝弄走才對。
沈巧娘卻避開眼神,像是沒看到。
她心知肚明,她敢跟沈清姝擺姨母的架子,她當即就能把她臉皮撕下來往地上踩,教訓太多次了。
擺架子,除了丟臉,沒有一點用。
“王妃哪裡不適,雲姝給您看診要緊。”閒話家常後,沈清姝便識趣的言歸正傳。
其實,若不是安王爺對她實在太好,安王妃和秦敏嘉對她和很和善,她來安王府,實在是不合適。
她跟安王世子秦博煜解除婚約的事,鬨得兩家人臉麵都不好看,尤其是理虧的秦博煜,害的安王府,在整個京城人的眼裡都丟儘了臉。
安王妃笑吟吟地說了幾句話,在忘了身體不適,突然聽沈清姝一問,這才想起來自己正頭疼。
她抬手扶了扶作痛的頭,忽然就想起剛才柳側妃說的話,她的病在頭上,若是沈清姝一個錯手,給她治壞了,她的兒子和女兒終身大事還沒有完成,她豈不是抱憾終身。
“這?”她有些遲疑。
她遲疑了。
柳側妃頓時眼前一亮,一旁沈巧娘眼裡也忍不住流露出詭計得逞的得意來。
沈清姝的目光就輕飄飄地將二人掃了一眼,剛才在門口的時候,她就聽到了柳側妃和沈巧娘娘兩個人,在狼狽為奸地說著她的壞話。
久病之人,本就憂思過重。
安王妃娘娘顧慮的事,她也很理解,她卻是很年輕,想當年她在三甲醫院坐診的時候,也才二十一歲,彆人一看她,話都不說一句,就急忙轉臉到隔壁找七十多歲返聘的老專家去了。
她也很理解,人的身體,對於看了一輩子病的老專家而言,是很熟悉了,她才二十一,人家老專家看病都看了五十年,她當奶娃子的時候,人家都已經看病二十年了。
她要是患者,她也想往老專家那裡跑,誰都不想拿自己的身體被實習醫生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