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貴妃甚至笑道:“哦?那按著靜彌師太的意思,本該坎坷一生的雲姝縣主,現在卻過上了這般尊榮富貴好日子,是不是竊取了旁人的福氣呢?”
毫無根據,似是而非的話,卻快準狠地紮在某些有心人的心裡。
怪力亂神,越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越會讓人覺得恐懼,尤其是認為自己的福氣會被盜走的人。
福氣沒了,不就會被黴運纏上,倒黴的人,平地摔跤,喝水都塞牙,這如何能忍?
尤其是好不容易踩著鮮血,又得了天大運道,才得到今天這至高無上地位的皇帝。
“靜彌師太,沈清姝,到底是怎麼回事?”若是她能竊取彆人的福氣,那對他影響,乃至對大周國的影響,是可怕的。
他是帝王,主宰著一個國家的生死存亡,沈清姝一個小小的女子,難不成是禍國妖孽?
思及此,皇上心裡已經飛快的閃過好幾種沈清姝的死法,若她是妖孽,不光要殺了她,還要請德高望重的高僧給她做法,永世不得超生。
察覺到皇帝的殺意,竟然連他欽賜的雲姝縣主都不叫了,可見他對竊取彆人福氣的人何等忌憚。
沈清姝頓時一個激靈,感到了危機。
重生大周,她第一次感覺到死亡離自己這麼近,而自己很有可能逃脫不了。
就算逃掉了,誰願意過著被一輩子追殺,顛沛流離的生活?
沈清姝的目光悠悠地看向沈巧娘,再移到殷貴妃的臉上。
殷貴妃對她微微一笑,論起不動聲色給人下眼藥的本事,宮裡她稱第二,便無人敢稱第一。
正當殷貴妃得意的時候,一道陰冷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突然讓她不寒而栗。
周慕瑾深邃的目光異常冷凝,看向眼裡滿是殺意的皇上:“兒臣認為殷貴妃所說的話,簡直無稽之談,若天下真有能悄無聲息竊取他人福氣之人,那這個人怎麼也不會是沈清姝,這世上,還有比她更倒黴的嗎?”
話一出口,眾人頓時就想起沈清姝悲慘的身世來。
祖父早逝,祖母昏迷數十年,生母在她三個月大溺水而亡,生父霸占她的家產,視她為踏腳石,仇人,她自己在趙家村過著十幾年被奴役虐待的生活,這叫有福氣?
而她現在擁有的一切,好像本該是她身為沈家的大小姐應該擁有的。
“父皇,沈清姝本來就是沈家獨一無二的大小姐,她得到自己應有的一切,那是竊取了誰的福氣了?至於她這個雲姝縣主的位置,那也是捐助了百萬兩家財換來的,父皇給她的賞賜。”
換而言之,她如今的地位,那是皇上給的。
皇上心中不禁恍然大悟,沈清姝有什麼福氣?她的福氣,都是來源於他給的賞賜。
他不禁責怪地看了殷貴妃一眼:“愛妃,現在什麼都還不知道,還是不好妄加揣測的好。”
殷貴妃臉色一白,忙賠罪:“是,皇上,是臣妾口快魯莽了。”
皇上收回眼神,卻是看向靜彌師太:“還請靜彌師太替朕解惑,以免眾人任意揣測,傷害無辜之人。”
靜彌師太念了一聲佛,應了是。
殷貴妃等人目光灼灼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