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說的這樣可憐,沈清姝忍不住同情起他來:“我已經加了許多止痛的藥材,我看你脈象,病情已經好了很多,怎麼還會這樣痛呢?”
一般的病症,不是會隨著病情的減輕而減弱嗎?
周慕瑾修長白皙的手指玩著小巧的茶杯,餘光看著沈清姝微蹙的一雙柳眉,他垂下眼眸:“隨緣吧,你儘力就好。”
他還如此的貼心。
沈清姝張了張口,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身為太子,什麼都有,可卻有這樣的劇毒摧殘著他的身體和意誌。
周慕瑾見她有些落寞,不禁淡淡一笑:“不用擔心我,我已經好很多了。”
他看著沈清姝的眼神,藏著她看不懂的複雜。
她既然已經能保住他的命,那麼,他也不強求能立刻根治這個劇毒,借住它,他和沈清姝,才能比彆的人更親近。
沈清姝似乎喜歡這家的紅豆糕,周慕瑾命小廝再多包兩包帶走,齊景逸嘖嘖稱奇地走了進來。
“你不是去大街上看熱鬨了嗎?那大街小巷的人,都是怎麼議論的?”沈清姝忙問他。
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自己設計這場捉奸的成果。
齊景逸笑嗬嗬地說道:“高!高!實在是高,沈清姝,你設計的這一場鬨劇,效果真是出其不意的好啊。”
“怎麼說?”沈清姝一挑眉,含笑問他。
齊景逸坐下了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才說:“現在的大街小巷,酒樓茶館等等地方,都在說著太醫院院首張盛,跟戶部尚書徐兆通的夫人沈巧娘私通的事,說的那叫一個有鼻子有眼的,一個個好像都親眼見過一樣,把事情傳的香豔無比,有的甚至說了,看到兩個人衣衫不整的被薑老太太捉奸在床。還有的說沈巧娘咳咳,裡頭都穿了什麼,他都看到了一飽眼福之類的話。”
沈清姝點著頭:“然後呢。”這都是她意料之中的。
齊景逸又說:“因為沈巧娘給薑老太太跪下,認親叫了母親的緣故,張盛也對沈巧娘的丈夫徐兆通說了他們之間是親生父女的關係,不存在私通的事。徐兆通信了,可是,現在他們自己是說清楚了,可認親的時候,沒有一個平民百姓在場,現在張盛和沈巧娘派了許多的人散布他們是親生父女的事,人們都已經不相信了。”
沈清姝笑了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沈巧娘恐怕一開始還以為自己足夠的精明果斷,破釜沉舟的給薑老太太跪下叫母親,把自己和張盛的關係過了明路,一定可以挽回一切,都是人們誤會他們了。可是現在,看結果,已經不是薑老太太認不認她的事了。”
“就算認了她,恐怕大街小巷裡的人還會覺得是薑老太太隻是為了給自家人扯上一層遮羞布,才捏著鼻子認了丈夫的女人當女兒,同情薑老太太的人,說不定還會反過來嘲諷她沒腦子呢,沈巧娘反正是彆指望薑老太太認她了,這跪下了的一聲聲母親,算是白叫了。他們根本控製不住事態的發展。”
這防民之口甚於防川,輿論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控製的了。
“殿下,你會不會覺得我狠毒?”沈清姝忽然看向周慕瑾。
周慕瑾眸光淡淡地看著她:“我為何會覺得你狠毒,這難道不是事實嗎?而且,以牙還牙,有錯嗎?”
沈巧娘差點勾結靜彌師太害死沈清姝,那時候,連他隻怕都得以跟皇帝徹底反目的心理準備,去保住她。
沈巧娘才是真正狠毒的人。
是夜,徐府。
沈巧娘已經換洗乾淨,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鏡子前,看著鏡子裡鼻青臉腫的自己。
她已經看了好半天了,屋裡的東西,她全都砸了一遍,此時也已經被奴婢們收拾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