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妃痛的眼淚情不自禁地滾出眼眶，拚命掙紮地翻過身，躲開她的雙手，抓著她的手腕苦苦哀求：“不按了，不按了，痛死我了。”
她不想按，沈清姝遺憾地甩了甩手：“那就希望你自己的子宮能自己收縮好就行。”
康王妃知道子宮是孕育胎兒的地方，管它收縮的怎麼樣，反正她已經生了五個兒子了，尤其第五個兒子讓她懷孕期間痛不欲生，幾番在生死線上垂死掙紮，她是絕對不要再生孩子了。
她費儘心機拚到王妃的位置上，掙命生下了五個兒子，她還想留著這條命先苦後甜，享一享以後至高無上的榮耀，兒孫的福氣。
現在早死了，不就便宜了彆的女人。
康王妃正想著呢，丫頭們進門通報：“娘娘，蔣府老太太，還有四小姐和六小姐特來探望娘娘。”
康王妃聽著母親和妹妹們來，心情一瞬間有些複雜。
“娘娘？見不見？您若是不想見，老奴就推說您身體不舒服，還睡著，讓她們改日再來。”周嬤嬤立刻提議道。
主仆也顧不得沈清姝還在場。
這話讓沈清姝忍不住側目，這娘家人就是女人的底氣，康王妃是嫡女，來的蔣老太太也是她親娘，按說她該高興才對。
經曆了生死，活了下來，見到親娘，母女兩個抱頭痛哭才是情理之中，怎麼康王妃反而一副神情落寞的模樣。
不過這是彆人的家事，她也無意去打聽，便說道：“我出去跟錢太醫交代一下，就先告辭了。”
康王妃一聽說她要走，頓時急了：“彆急著走，我這也沒什麼事，我昨晚才生了孩子，身體還不舒服，你再幫我瞧兩天，你若要什麼酬勞，但凡我能做到的，你儘管開口。”
什麼金銀珠寶，都沒有自己命值錢。
沈清姝卻是笑了笑：“王妃娘娘，你覺得我缺錢嗎？我也不是您府上的府醫，昨晚上我一夜未歸，我家祖母已然是擔心我飯都吃不下了，我得要回去。至於你這裡，我看你脈象還可以，以後就讓您府上的錢太醫看著治也一樣。”
昨晚上她是救命，今天是觀察她身體恢複情況，看著她還可以，那自然是自己昨晚上救治的方法沒有問題。
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狗窩，康王府伺候的再好，也不如自家。
康王妃心裡不踏實：“錢太醫醫術有限，要不然我也不會受這些在生死線上掙紮的苦了。”
沈清姝笑了笑：“可我也不是你的專屬大夫，專門給你一人看病。”
康王妃臉上的表情就有些不自然：“你說也有道理，那，我叫人備上厚禮，親自送你回去。”不管怎麼樣，也不能得罪她。
沈清姝點點頭，不過她不缺錢：“厚禮就不必給我送來了，折算成銀子，替我捐給慈幼堂就好。”
康王妃臉色頓時微妙起來，若是給沈清姝送禮，那略厚些，她一個人胃口怎麼也能喂飽，要是康王府代替她捐出去，要是捐的少了，比如一萬兩，根本就不夠看。
沈清姝才不管康王妃心裡的那點算計，起身離開。
半道上，她就又遇到了徐靈萱，她也無語了：“這大冷的天，徐側妃還在到處晃悠，你就不覺得冷嗎？”
暖和的屋子躺著多舒服，如果她沒看錯，徐靈萱顯然是專門等在這裡跟她偶遇的。
徐靈萱抿了抿嘴唇，勉強笑了笑：“是有些冷，不過，心裡惦記著王妃的身體，在屋子裡也待不下去。”
“嗬，這話，可有點假了吧。”沈清姝當著王府婆子的麵，也沒有什麼想避諱的，直截了當的說道。
徐靈萱眼神立刻不由地往那婆子臉上瞥，這婆子是康王妃的人，察覺到什麼奇怪的事，一定就會去向王妃彙報。
她隻能露出誠心誠意地表情，間接向康王妃剖白自己的忠心耿耿：“不，這是我的心裡話，你可能不知道，前段日子王妃覺得在自己好像不行的時候，有把蔣府的老太太與幾個妹妹都叫到府裡見過，這其中意思，隻要腦子不傻的人，都知道，我隻是覺得比起彆人，康王府還是王妃當女主人，才最合適。”
沈清姝意外的一挑眉，徐靈萱總算是學乖了，學會不動聲色地拍康王妃的馬屁了。
“這與我有什麼關係，你跟我說這些不合適吧。”沈清姝忍不住發笑。
徐靈萱手指在袖子裡緊緊地攥成拳頭，微微笑道：“是的，不過，我隻是想請你對我們王妃的病情多儘儘心，這是我對王妃的一片心意。”
話說到這份兒上，要點臉的人都立刻找借口溜了，但是徐靈萱竟然是忍了，她又說：“不知道我們王妃的病情還嚴重不嚴重，需不需要什麼藥材，王妃病了，我怎麼樣也得有點表示。”
徐靈萱一忍再忍，沈清姝倒是意外了，不禁仔細端詳了她一下。
這探究的眼神，徐靈萱的笑容刹那間有些僵硬。
正疑惑，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了起來，由遠而近。
兩人不禁尋聲開去，隻見一個臉色冷肅，眉心有一道深深刻痕的貴婦人，在仆婢簇擁下腳步匆匆地走了過來，她身邊還跟著兩個肌膚白皙，容貌豔麗的少女，都是貴族小姐的打扮，頭戴金釵步搖，耳上帶戴著精致的寶石耳墜子，約莫十五六歲的模樣，氣度都還算穩重。
“是雲姝縣主？”那貴婦見著了她，刻板的麵容露出個笑來：“聽聞是縣主救了我的女兒，真是多謝您了，老身感激不儘。”
沈清姝明白了，這就是當朝宰相蔣坤的夫人，康王妃的親生母親，便說道：“夫人不必多禮，醫者仁心罷了。”
“我明白，隻是醫者也是人，同樣也要費心費力，這是我給你千挑萬選準備好的謝禮，你可千萬要收下，不然我心不安。”蔣老太太說著，身後一個婆子就送上來一盒精致的紫檀木盒子。
這般熱情，沈清姝倒是不好拒絕了，接到手裡打開了來看，隻見裡頭是一摞銀票。
徐靈萱在一旁偷眼看見了，不禁嘴角彎了彎，這禮可真夠直接的。
不過，她眼神忍不住一熱，最近母親那邊不好，她手頭十分結局，一兩銀子都要算計著花用，十分艱辛。
沈清姝救了康王妃，蔣老太太這一摞銀票，少說也是一萬兩打底。
徐靈萱有些後悔，當年怎麼就沒有好好跟母親張巧娘學好醫術呢，看這錢來的多快，多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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