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表麵仁善,實則心胸狹窄,讓她離開,說不定的想的就是在暗處再要了她的命,他絕對不容任何對他有後患的人活著。
轎子就這麼抬進了康王府,徐靈萱本想著見了康王,她該如何應付他的問話,順便再從他的態度上看看他對她娘落難這事上的態度。
試試,試試能不能求求他,救救她娘。
結果她被直接送回了自己的院子裡,很快身後就傳來冰冷的鎖鏈聲響,門被鎖上了?
“你,你們乾什麼?”徐靈萱慌得一回頭,就從門縫裡看到那纏繞在一起的鐵鏈。
婆子在外頭冰冷地說道:“王爺說了,徐側妃如今身子重,就安心在院子裡靜養,否則出了什麼意外,徐側妃您自己也會後悔的。”
徐靈萱心尖兒猛地一顫,情不自禁地扶著自己滾圓的大肚子,胎兒已經八個月了,每天都會在她的肚子裡活動,她從前對這個孩子的感情,隻是從利益出發,可當這個孩子越來越大,給她反應越來越多,她是真正體會到了快要為人母親的喜悅。
想想自己的孩子,也會像康王妃的孩子那樣,蜷縮著一點點包在繈褓裡,緊閉著雙眼,握著小拳頭,呼呼地睡著,她的心就忍不住變得柔軟。
她對這個孩子充滿了期待。
她在秋霜的攙扶下回了屋子裡,跌坐在椅子上,就又哭了起來,她傷心欲絕,仿佛現在她娘已經死了一樣,她生產的時候,她還能活著走下產床嗎?還有她可憐的孩子。
前段時間曾以陰暗的心思,在康王妃生產的房門外,盼著她快點死了,好一屍兩命的她,現在情況反轉,輪到她自己在生產的要命關頭,她就受不了了。
······
張巧娘坐牢了。
晴天霹靂一般,不光大吃一驚的有她的丈夫徐兆通,還有絞儘腦汁,絕不死心想從平庸重回自己昔日輝煌的趙振平和薑氏兩口子。
“這,這怎麼可能呢?”趙振平聽到消息,頓時被雷劈一樣臉色刷白。
薑氏倒是眼珠子轉轉,覺得心裡痛快極了,隻是從前的那些事,不知道張巧娘會不會守口如瓶。
趙清芙不知爹為什麼會突然臉色大變,自家不是跟張巧娘都鬨翻了嗎?自從家裡落魄以後,她也有厚著臉皮去找昔日裡的好“姑媽”張巧娘去求接濟,可連她的麵兒都沒見,就被她跟前伺候的下人給趕走。
她娘提起張巧娘,嘴裡也沒有一句好話,可見怨恨很深,頗有些自家變成現在這樣都是張巧娘給害了的意思,可怎麼聽說她坐牢了,不光都沒有覺得痛快,還反而很憂慮的樣子?
“爹,娘?這不是好事嗎?”她忍不住好奇。
趙振平心情正不好,登時瞪她一眼:“愚蠢!還不快滾出去,你懂什麼?”
他大發雷霆,把趙清芙嚇了一跳,憋屈的撇撇嘴,走出門去。
趙家這段時間也忙碌的很,趙皓軒跟張家飯館的小姐張秀芳的婚期馬上就要到了,畢竟張秀芳肚子裡已經懷了他們趙家的嫡長孫。
誰知道節骨眼上會出現這種事。
“老爺,你······要不要去見見她?”薑氏將他看了一眼。
趙振平眉頭緊皺,心煩氣躁的樣子:“好。”有些話他得跟張巧娘交代一聲,但是,他才起身,又改了主意,“不,不行,現在她正在節骨眼上,我可不敢現在過去見她,萬一被她攀咬了什麼,我可就說不清了。”
薑氏臉色陰沉,眼睛裡閃過一絲嘲諷:“本來就是說不清的關係。”
趙振平如今對薑氏那點感情早就分毫不留,聞言,他也沒有遮掩的意思,反而哼了一聲,不屑一顧地拂袖而去。
薑氏氣的咬牙切齒:“一對奸夫淫婦,勾勾搭搭了二十年,不要臉!”
尤其在知道自己的男人,還是張巧娘不要的,設計推給她的,害得她後半輩子落得這麼慘,還害了自己的兒女也跟著自己變成普通賤民,過著窮苦的日子不說,還要被沈清姝掣肘,任由拿捏。
想想薑氏都要氣瘋了。
“芙兒,芙兒?”她大聲喊起來。
趙清芙正在外頭晾衣裳,聽著薑氏叫她急忙跑了進來:“娘,怎麼了?”
薑氏將她看了看,招手叫她湊近了,小聲告訴她:“芙兒,你去找沈清姝······”。
趙清芙仔細聽了,頓時大吃一驚,驚訝地看著她娘:“娘,這事爹要是知道了,會氣瘋的。”
薑氏冷笑起來:“我可不想繼續再留在他這條破船上,跟著他和張巧娘一起沉下去,芙兒,你難道還覺得你爹靠得住嗎?”
趙清芙倏地臉色刷白,就想起前段時間她爹放話要給她找個婆家,可要求卻很高,聘禮要二百兩銀子,嫁妝卻沒說要多少。
二百兩銀子,從她在沈家當嬌貴的四小姐的時候,何曾把這點錢看在眼裡過,可現在十個銅板她都舍不得花用。
“娘,爹是不是想把我賣了換錢?”幾日的擔憂和害怕,現在她都要哭了。
薑氏歎了口氣,看著小女兒如花似玉的麵容,女兒是她肚子裡掉下來的肉,十月懷胎辛辛苦苦,撫養長大,他趙振平付出過什麼?
“你放心,娘不會讓你爹壞了你一輩子幸福。”
她還有個兒子,趙振平隻會把嫁女兒的錢用到做生意上,那生意是好做的?趙振平好高騖遠,小生意零頭小利看不到眼裡,大生意又握在那些有根基的商家手裡,他這是想拿小女兒換好處。
夫妻一輩子,她還不知道趙振平的本性,本事嗎?
他這輩子就愛他自己,兒女是什麼,兒子是用來傳宗接代的,女兒是用來鞏固地位的,現在,又是他攀高向上爬的工具。
你要是問到他頭上去,他也會死不承認自己這是賣女兒,反而還覺得你質疑了他的人品,在羞辱他,他必定會理直氣壯的勃然大怒,找你“分說清楚”。
趙清芙被薑氏感動壞了,她一直都做這麼多活,娘還總是一反從前在沈家的時候對她的寵愛,對她呼來喝去,每天都有乾不完的活,像個丫頭一般。
她都覺得娘不疼她了,原來娘心裡還是想著她的。
“好,娘,我這就去。”
她頓時鼓足乾勁。
看著趙清芙去了,薑氏心裡歎了口氣:“就她這樣頭腦簡單的人,到底在什麼婆家,才能過上舒舒服服的好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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